程未止順著他的話接下去：&ldo;簡單地說，就是透過氧化反應，利用我們吃進去的能源物質‐‐一般來說是糖類中儲存的化學能，來支撐整個身體的各種活動。這些能量可以讓你運動，計算，能讓你做一個&l;常人&r;，但是正常情況下，不能讓你上天入地，像……那些人一樣，變成&l;超人&r;。&rdo;

蘇輕坐沒坐相地翹著二郎腿靠在桌子上，嘴裡叼著一塊餅乾，毛病又犯了，也不好好吃，耗子似的磨著牙玩，含含糊糊地說：&ldo;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小時候我爸給我請的家教裡也講過這個，我認為是那老師坑我，因為他講完以後，我幼小的心靈裡就懷揣著變成超人的夢想，一頓飯狂塞了四個大饅頭，結果沒成超人，變病人了，送醫院住了一個多禮拜。&rdo;

蘇輕好像天生有種記吃不記打、撂爪就忘的能耐，進了這間小屋子，有熱水有餅乾有地方坐，剛剛的恐懼好像都被那扇灰色的門給阻隔到了外面，不一會功夫，他就以光速重新活蹦亂跳起來了。

程未止看著他笑了笑，帶了一點說不出的苦意。

他想，每個剛剛進來的人，都是蘇輕這樣鮮活的生命，然後在這暗無天日一樣的灰房子裡慢慢腐朽破敗，最後變成一具行屍走肉‐‐被史回章帶出去處理掉的女人，那些四型，他自己，蘇輕……所有人，都會被埋葬在這裡。

蘇輕沒心沒肺地又問：&ldo;不過話說回來，吃多了不是會變肥麼，沒聽說過哪個飯桶會變超人哪。&rdo;

程未止回過神來，低下頭看著杯子裡微晃的水面，&ldo;哦&rdo;了一聲，解釋說：&ldo;那是因為攝入過多的營養物質，只能造成因為糖類分解不了而大量轉化成脂肪的情況。但是……你設想這樣一種新的能量形式，它所運用的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能量，要比化學能大幾千倍幾萬倍，它透過另一種完全不同的形式湧入人體內，會怎麼樣？&rdo;

&ldo;哈？&rdo;蘇輕叼著餅乾，眨巴眨巴那雙無知的眼睛，冥思苦想了一會，說，&ldo;會像個氣球一樣被撐爆吧？&rdo;

程未止點點頭：&ldo;這是一種情況，當人體內湧入大量的能量，而沒有地方被釋放或者使用的話，儲能器官就會爆裂‐‐我所說的能量晶就是這樣一種轉化和儲存能量的器官，它是被那些科研人員用了某種極端的手段強行激發的，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人體的一種潛能。能量晶的作用，就是透過某種方法，將情緒吸收進來，轉化成能量，就是我說的新型能量，所謂&l;情緒能&r;，&rdo;

到這裡，蘇輕已經有些明白了，他終於顧不上用餅乾磨牙了，愣了一會，才臉色慘綠地說：&ldo;不……不會吧，我剛才聽見一個人說，灰印的任務就是要給藍印打掩護，吸收什麼相反的情緒。我靠，那個姓陳的王八蛋還說三次以後就放我走，我說沒那麼容易呢！&rdo;

程未止靜靜地看著蘇輕猛地站起來，重新回到焦躁不安的狀態，開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大概是錯覺，蘇輕覺得身上的灰印開始發燙起來，他忽然狠狠地把手伸進衣服裡，用力抓了幾下，細皮嫩肉上立刻出了幾道血痕，可流動的灰印還巋然不動地長在那裡。

蘇輕深深地吸了口氣，無意中看了一眼程未止，心裡想，算了，老人家還沒怎麼樣呢，我著什麼急？這大叔剛才說已經來了兩個月了，看來我也至少有兩個月的時間能全胳膊全腿的活著，到時候再慢慢想想怎麼逃出去吧。

於是他又一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