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父皇頒旨,宣告南方諸省的賑災,由曹大祭酒及下屬官員九名,帶領國子監的學子們前往。同行的,還有戶部委派的官員。人家是內行,對我們這些外行起引導作用。
朝堂上一片譁然,後來聽說這是我提出的,而且我主動要求前去,立即又是歌功頌德,馬屁狂拍,聽得我父皇心情好多了。
除曹明朗外,那九名國子監的官員都是有正式品級的,當然包括了顧荒城。至於前往的學子,採取自願報名的方式。由於災情不等人,一天報名,一天準備,第三天就出發。
我覺得,學生總是社會各階層中最熱血,最關心國家和民族命運的一群。所以,徵集賑災的人員應該不難。沒想到的是,何止不難,簡直是十分踴躍,最後人滿為患,差不多所有人都報了員,限於人員有限,只好抽籤,最後定下三百人,專業人才的比例較大。比方學醫的、學建築的、武學館的、學水利天文的……
沒抽中的學子很沮喪,是我說在後方也要做賑災的工作。前方需要人手,後方更需要無名英雄,他們才重新振作。畢竟,他們可以募捐,可以寫些歌頌救災官兵的詩文、戲劇,要知道災民是很需要精神鼓勵的。
受災最重的是三個省份,所以國子監的人也分為三部分。為了我的安全著想,父皇堅持阿邦和小武跟著我。第二部分由張書玉、宋先華為首。第三部分是何藻搭了趙關。本來是我大燕的災情與趙關無關,他畢竟是外國人。可他態度積極,又透過他們的使者上書我父皇。這才得以成行。
“找人盯著他了嗎?”看著趙關揹著行囊去自己那一隊集合,我問阿邦。不是我漠視趙關的人道主義精神,更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不能放鬆警惕。我國的先進文化可以讓他學習,民情也可以讓他體驗,可萬一他進行間諜活動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放心吧,我派了我們的人。”阿邦低聲說,雖然湊得我很近。卻拿扇子擋在我們的臉中間,好像要防止和我的面板碰上。
好奇怪,他從前不這樣,總是拿扇子擋在我們面前。外人都看不到我們是在說話,還是在笑。現在突然改了方式,似乎有點避嫌的感覺。可是他避的是什麼嫌呢?這點小改變,別人甚至無法發現。但我很快就感覺到了不同。
“再說。”他繼續道,“他好歹也是一國太子,真在咱們大燕領土上出點事。自然是不好交待的。當地官府對他的重視,可不遜於對你呢。”
阿邦這一說話,把我那點異樣感遮掩下去了。我點頭,“如果他真是為我大燕的災民出了力,不是藉機要搞事的話,我會記著他的恩情,將來必還的。”
“是啊,希望他識實務吧。”一邊的小武道。他正蹲在地上,一邊嚼草根,一邊看熱鬧。
今天早上是出發的大日子,我昨天晚上就從皇宮回了國子監,拒絕我父皇母后要親送的意思,要和其他同學一樣,不搞特權。只是那五十侍衛,化妝成校工,就在附近轉悠。
實話說,國子監內從來沒出現過如此英俊矯健的校工,大部分還只有二十來歲。外人是看不出來,但監內人沒有猜不出他們身份的。看,女生部的學生來了好多,傻子才相信她們是為我們送行的。
真是,就不能扮成隨行的戶部官員,或者押運糧草的嗎?
這是暗衛嗎?明明是明衛啊!
災情,聽別人描述或者聽聞,甚至在電視畫面上看到,也不及親自在災區走一遭,那種感覺來得更直接,更切實。
這次的洪災,南方受災挺嚴重,雖然遠遠沒到哀鴻遍野、餓殍滿地的程度,但也有大量的百姓家園被毀,無家可歸。
學子們親眼看到這些,心神劇震之下,立即投身到救災活動中。當地官員本來還抱著懷疑的態度,以為一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