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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我很懷疑,這出梁祝放在最後是不是失策。”我有些猶豫,“看,前面大鬧天宮和那出歷史劇,大家看得熱鬧,笑得也開心。可梁祝是一出悲劇誒,難道讓先生們哭著回家?要不,別演了。”

“不行,今天我們非演不可。”

我怔住。

要知道公羊瀟灑對我說話,從來是態度良好,就算要達到目的,也繞著彎,不會直接嗆聲或者頂回來。可現在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對一齣戲這麼執著,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惜啊,我來不及細想了,因為前頭已經鳴鑼,就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我深吸一口氣,走上了臺,正是第一幕。紅羅山院的初遇。

抬頭,看到公羊瀟灑的熠熠生輝的眼睛,我有如被祝英臺瞬間附體。

什麼叫假戲真做?這一刻,我們就是了。

在這裡,我就是祝英臺,他是梁山伯。我們在書院交往,彼此暗生情愫。只是,我是有苦說不出的女生,他是意味難明男人。舉手投足,眼波流轉。開始。我還只是在表演,異常投入的做戲,可後來竟然純出自然。

我們相愛,在眾目睽睽之下,在舞臺上,在心裡。

可是,就是不能說出來。

故事一幕一幕,因為我們演得真,飽滿的情緒深深打動了觀眾。臺上臺下,一片唏噓。最後一折,哭墳化蝶,用的是京劇裡的詞。卻是用唸白念出來。

……思往事渺茫茫不堪煙夢,多少回無邊恨苦澀酸辛。原指望芸窗誼轉做蓮並,卻叫兄對關雎好逑空吟;原指望諧琴瑟畫眉開鏡,誰料我賦柏舟獨立河濱。大不該扮男裝求學任性;大不該意相投偏遇知音;大不該解珠佩漢皋親近;更不該……

這一段。我在臺上念得如泣如訴、如詩如賦,臺下人聽得淚流滿面。甚至,我忽然很恨祝英臺。也恨自己,為什麼那麼軟弱?好多事,好多人,只要敢於爭取,總會機會改變。

而當幾塊紙板偽裝的墳墓在代表霹靂的鑼聲敲響時,“嘭”的一下開啟,在觀眾的驚呼聲中,我跌跌撞撞走近……

本該祝英臺,也就是我,要跳到裡面去的,然後墳墓合上,最後飄蝴蝶,完成這出浪漫主義的戲劇。哪想到,梁山伯,也就是公羊瀟灑卻突然跨了出來。他人高腿長,那點障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他一步而至,突然就把我抱在懷裡。

我懵了,不能動。只覺得他的懷抱滾燙、胸脯劇烈起伏,顯然他很激動。而他平時是個非常內斂的人,鮮少情緒這麼外露的。事實上,從小到大我只見過兩次。一次是初一大朝那天在議事殿中,在他父親求我父親為他和魏國公主求賜婚時。第二次,就是今天,此時此刻!

難道,是我演得太出色,連他也被打動,入戲太深,出不來了?

我不知所措;下意識的掙扎。他卻一言不發,抱我抱得更緊,更是整個人都抱起來,還原地轉了兩圈。我本能的攀緊了他的肩膀,目光掃到臺下,冷汗狂流。

媽呀,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奇怪,在這種情況下,照理說我是分辨不出人群中的個人的。但此時,我的眼睛上像是安裝了高倍高速的攝影機,從遠景到進景,從模糊到清晰,咔咔咔的,一張一張,把每個人的神情都攝錄了下來,定格。

大多數人,都因戲劇那巨大的感染力而感動、落淚。顧荒城坐在中間的位置,離舞臺不遠不近。他一臉難以置信的僵坐在那兒,說是震驚也不為過。曹遠芳毫不例外的坐在他身邊,一手指著我,一手捂著嘴,臉色雪白。因為,她是惟一的知情者啊。

更近的地方,扮小二扮得好開心的齊太子趙關愕然。隨後,他興奮得差點手舞足蹈,那神情似乎在說:我就知道你們是男男!你們**!還給我裝!叫你們再給我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