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規模空前盛大、奢華氣息撲面而來、仿若夢幻仙境般的宮廷盛宴,宛如一場璀璨煙火秀,徐徐步入尾聲之際,空氣中似有絲絲縷縷的薄紗輕輕飄蕩,編織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妙氛圍。方才還此起彼伏、震得雕花梁木都微微震顫的歡聲笑語,此刻恰似春日清晨嫋嫋升騰的輕煙,一縷縷,絲絲嫋嫋地消散在那清冷且寂靜得仿若空谷的空氣裡,如夢如幻,漸次隱沒,只留下一片若有若無的餘音,在耳畔輕輕迴響,訴說著盛宴曾經的熱烈。
賓客們呢,或被美酒的醇厚潤澤得雙頰似熟透的紅果,滿面酡紅,眼眸中透著醉意朦朧的迷離之色,那滿足愜意的神情,仿若仍沉醉在瓊漿玉液的綿甜與宴會的歡暢之中,嘴角噙著的淺笑,是對佳餚美饌、妙舞清歌的回味;或帶著滿心意猶未盡的眷戀,腦海中像走馬燈般反覆放映著宴會上那些精彩絕倫、驚豔四座的瞬間,舞者靈動仿若飛燕的輕盈身姿,樂師奏響的悠揚繞樑之音,還有那宮廷畫師妙筆勾勒、栩栩如生的丹青展示,樁樁件件,皆成了心中難以磨滅的印記。他們三兩成群,相互攙扶著,腳步似被無形絲線牽扯,略顯蹣跚,那是酒精悄然作祟的痕跡,一步一步,朝著宮殿那扇朱漆大門挪去,每一步落下,都似踩在歲月的弦上,發出輕微的顫音,宛如在與這場盛宴作著最後的、深情且莊重的告別。
彼時還熱鬧非凡、仿若人間仙境,到處充盈著珠光寶氣、霓裳飄舞的宮殿,此刻恰似歷經一場盛大狂歡後、潮水悄然退去的海灘。喧囂與繁華仿若被那退去的潮水一併捲走,只餘下一片深邃的寧靜與寂寥。殿頂之上,璀璨奪目的宮燈依舊高高懸掛,宛如一排忠誠堅毅、身姿挺拔的衛士,不知疲倦地傾灑著柔和且暖煦的光芒。那光芒恰似春日山澗裡潺潺流淌的清澈溪水,悠悠盪盪,輕柔地映照在空曠得仿若曠野、又略帶孤寂落寞之感的大殿之內。光影在地面與牆壁上交錯縱橫,投下一片片仿若夢幻拼圖般斑駁陸離的奇妙圖案,似是敦煌壁畫裡神秘莫測的場景,又似遠古傳說中神只留下的隱晦符號。這些光影仿若被神秘力量賦予鮮活生命,在寂靜幽謐的氛圍裡,悠悠搖曳,變幻多端,時而拉長,時而蜷縮,彷彿是一群緘默無言卻洞悉一切的講述者,正默默訴說著剛剛落幕的那場狂歡盛宴中的每一個扣人心絃、令人拍案叫絕的精彩剎那,每一聲爽朗歡快、直鑽人心的歡聲笑語,以及每一個令人刻骨銘心、仿若鐫刻在靈魂深處的難忘畫面。它們像是以這種獨特而隱秘的方式,將這場盛宴的餘韻,絲絲縷縷地留存於這空曠寂寥的大殿之中,以待後人探尋、回味。
康熙帝,身著繡龍黃袍,身姿筆挺,神色莊重肅穆得仿若巍峨高山,周身散發著讓人敬畏的皇家威嚴。他緩緩抬起手臂,那動作簡潔利落,卻裹挾著不容置疑、仿若天命神授的威嚴之力,輕輕揮了揮手。剎那間,原本環繞在周遭、垂手侍立、低眉順眼的太監、宮女們,仿若暗夜幽靈,身形輕靈,悄無聲息,又行動迅捷無比地魚貫而出,撤離了大殿。他們離去的腳步輕得仿若鴻毛落地,沒有一絲多餘聲響,彷彿被這凝重壓抑、仿若實質化的氣氛瞬間吞噬,不留一絲痕跡。
此時,大殿之內,唯餘康熙帝與韋小寶二人,空氣仿若被施了定身咒,剎那間凝固,氣氛莊重且神秘莫測,似有一雙無形巨手,在空氣中悄然編織一張龐大無垠、密不透風的網,沉甸甸地壓在人心頭,讓人胸口憋悶,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康熙帝微微皺起眉頭,那眉頭恰似兩座凝重巍峨、飽經風霜的小山丘,中間那道深深溝壑,仿若歲月用刻刀用力鐫下,清晰映照出他內心沉甸甸的沉重與憂慮,仿若密雲聚攏,陰霾蔽日。他目光深邃幽遠,仿若無盡黑洞,又似千年幽潭,牢牢鎖定韋小寶,其中似藏著千言萬語,有摯友分別的不捨,有對臣子寄予厚望的期待,有身不由己的無奈,更有對大清國命運走向的深切牽掛,諸多情緒,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