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裡的半個包子打抱不平,不行有些煩躁,它拱了拱虛無名的肩膀,算是把他從感嘆、可惜、浪費等等等等,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中拉了回來。
“好了好了,不行,我這不就是多看兩眼嗎。”虛無名直起腰來,一把拎起包子的主人。
“走吧,遇到我算你走運。”
直到他們走遠了,番薯地又恢復了平靜,虛無名剛剛蹲過之處,時空似乎突然扭曲了一下,竟憑空出現了一個身影,在碩大的斗笠下,一團黑色霧氣如同漩渦一樣覆蓋在臉上,五官處盡是虛無,黑色長袍從頭到腳將這人裹得嚴嚴實實,只一隻慘白的手從袖口露出,手背上,一條蛇形花紋極其明顯詭異。
“真的是你嗎?”
“虛無名!”
包子的主人,哦,對了,就是之前那個偷人家包子一溜煙能跑半拉地的小子,此時正老老實實地任由人拎著脖子,動也不動,按說這小子也就十歲上下的模樣,體重少說也得幾十來斤,虛無名拎著他跟拎小雞崽兒似的,絲毫不費力氣。
他就這麼大剌剌地往前走,不行身上的毛可一點沒鬆下來,像根根鋼刺一樣,直挺挺地站著,有理由相信,誰要是作死摸上一把,那鐵定會被紮成無數的血窟窿。
虛無名回頭瞅了它一眼,愣了下神,眼睛裡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彷彿是久遠的亙古定格在這時空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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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涼而悲情。
半晌。
他嘆了口氣,隨即又換上那個嘻皮笑臉的模樣,咧著一口大白牙,湊近不行面前,伸手撫了它一把後背,居然讓那一身的鋼刺慢慢平復下來。
不行低聲嗚了一聲,將腦袋往他額頭蹭了蹭,原本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
虛無名拍了拍它的腦袋,說道:“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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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廟的門久經失修,估計,門的生死也就是一場大雨的距離了。
進了廟,虛無名呼啦一下把這熊孩子扔在床上,說是床,其實就是幾個木板搭成的窩,別看虛無名穿得破破爛爛,不修邊幅,可這睡覺的窩倒是整齊乾淨,認識他的人都知道,虛老道的三大愛好,喝酒睡覺曬太陽。
用他的話說,就是可以三天不吃飯,不能一頓沒有酒。屋子可以養老鼠,可睡覺的窩必須乾淨。
小乞丐們笑話說他這就是窮講究,他才懶得理,依然我行我素地每天睡到日上三竿,醒了先找酒,也不知道從哪順來的袍子,又髒又破,他就這麼每日寶貝似得穿在身上,日子過得到也滋潤愜意。
熊孩子的臉色非常難看,灰白一片,身上露出來的地方全是一道道歪歪扭扭的血絲,拳頭緊緊地攥著,看上去是有出氣沒進氣的。
剛剛的酒壺空了,虛無名不知道從哪又撈出個酒壺,嗞,又是一大口。
完了又煞有其事地回味了下酒的滋味,也不管自己撿來的人是死是活,眯著眼睛搖頭晃腦窮講究了半天,他才算終於非常有良心地想起那個熊孩子了。
虛無名把酒往桌上一放,慢吞吞地走到床邊,此時的熊孩子基本上是沒呼吸了,灰白的臉上血色近乎褪盡,只渾身的血管凸起,較之前變粗了許多。
虛無名這才幽幽地嘀咕一句:“你倒是沉得住氣。”
話音剛落,只見他伸出手指,往熊孩子額頭間那麼輕輕一劃拉,一股紅色的煙霧慢慢地飄出來,但是,下一秒,煙霧好像突然有了生命一般,拼了命地往回縮,試圖再次鑽進去。
說時遲那時快!
虛無名一把抓住那股煙霧,輕渺渺的霧氣在他手裡竟然毫無反抗的餘地,瘋了一樣死命掙扎,卻根本無濟於事,就這樣,半截未出,半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