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澀。
“你——……”
到這個地方,人還是半個“齊誩”,還不完全是“昌帝”。
可能是在懼怕心態的表達上雙方有一定程度上的重合,所以這個地方還沒有入戲的狀況被稍稍掩蓋過去了,不過,袁爭鳴和蒲玉枝這種導師級別的人應該聽得出吧?
齊誩自己也很清楚——自己進入狀態的時間比長弓長了一倍不止。
其實他已經意識到,實力派cv如“老二”、沈雁、長弓等等都有一個共同特徵,即入戲迅速。
初賽的時候因為只有一個人,入不入戲全憑選手自己醞釀情緒,對此沒有太大體會。一到決賽這樣需要雙方交替講話的表演方式,誰快誰慢就分明瞭。
越意識到差距……越怕。
眼前彷彿就出現了《誅天令》原著裡面對於這段情節的描述,“昌帝”跌坐在地,看著已經大勝在握的“順陽侯”緩緩合上密室的門,一步一步走過來。
齊誩狠狠一個激靈,收緊拳頭,眉頭鎖起。
不對——
不能只表現出單純的“害怕”之情。
即使再怎麼害怕,再怎麼狼狽也好,“昌帝”骨子裡是一個帝王,而他打心底蔑視出身民間的弟弟。怕是怕,但是在怕的過程中都要拼命把自己當初高高在上的君王姿態拿出來,特別是作為“正統嫡子”的驕傲拿出來。
他,首先必須忘記面前這個人是他所敬重的長弓老師,忘記對方比自己資歷深,經驗多,技術好。
他,必須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用倨傲的態度去諷刺,去貶低。
他,要有身為天子的尊嚴——
想到這裡,嘴角居然自己條件反射似地做出了動作,輕輕向上一勾。
“呵呵。”
大概因為牙齒剛剛還有些打顫,這會兒一分開,咽喉裡發出的那一聲笑聽起來有一種獨特的毛骨悚然的味道,彷彿是一個人懼怕到了極點反而冷靜下來了的笑聲,說不出是清醒了還是徹底成了瘋子。
聽眾們一時間忘了打字,全都專注於聽了。
那個聲音輕輕笑了兩聲,這時候忽然拔高,有如一個人從低頭到抬頭那瞬間的姿態變化,明明皇帝才是跌坐在地上的那一個,卻有了一種正在俯視對方的輕狂:“既自稱為‘臣’,在朕面前竟敢不跪?”
聽眾1:……哦……
聽眾2:哦哦哦……開始帶感起來了!
聽眾3:這樣的歸期期好萌!特別萌他這種瘋癲角色~【喂】(≧≦)
“陛下……受驚了。”
長弓此時聲音一收,連帶之前的氣場也微微收拾起來,正如一把刀的刀尖碰上一面堅硬的石板,知道硬碰硬只會損了刀刃,於是選擇慢慢從石板表面划過去。
刀放下之後,尖銳的感覺也慢慢弱化了。
長弓語調似乎回到了“順陽侯”的忠臣時期,啞著聲音輕輕勸道:“臣,無意傷害陛下。只要陛下交出傳國玉璽,臣……”
齊誩突然厲聲打斷他。
“怎麼?口口聲聲喊‘陛下’,卻不知君臣有高低貴賤之別?”憑什麼謀反,憑什麼由這個男人來說交出玉璽這種話。被自己曾經信賴的一條狗給咬了,不是單純的憤怒,更多的是被欺騙後的悲憤,怒極反笑,笑聲裡卻有一絲酸楚,“你這個……欺君罔上的逆臣,有何資格要朕交出玉璽?”
長弓的退讓,確實是在順著他的表演來表演。
想到這一點,心裡面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被激勵了,聲音越抬越高,到了這種瘋瘋癲癲的臺詞更是忍不住放開聲音去罵。局面一下子逆轉過來,這回輪到“昌帝”的存在感佔上風了。
“呵,呵呵呵,莫非是因為你已經把自己當成王爺了?”齊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