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置身於茫茫漆黑當中,只能靠雙手胡亂摸索,一點點吃力前進的不安。尤其在得知另一個人手裡有燈的情況下。
他忍不住澀澀地追問一句:“這個角色……有什麼特殊意義存在嗎?”
對方怔了怔,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問,短促地發出一聲“啊”,隨後輕輕抽一口氣,一副不慎犯下錯誤的樣子。
“對不起……我以為……”他已經告訴你了。
“輕裘大人?”
“不要問了,”快馬輕裘微微壓低聲音,用了罕見的懇求口吻,“如果你不知道我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請當我什麼完全沒有說過。拜託了。”
聽出了對方想要繞開話題,齊誩反而更加焦急:“什麼都不知道的話,我怎麼能幫得到他呢?”
今天沈雁的行為舉止讓他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是沈雁不說,他也無從介入。
現在,他似乎找到一絲線索,而這個線索提供者卻也不肯再說半個字。
只不過是僵局——
“你幫不了他,”良久,快馬輕裘緩緩開口打破僵局,“只有這件事……誰都幫不了他。”
78【第七十八章】
齊誩想起了他第一次來到省城那天。
一個人下了火車;手裡拿著一本舊版《城市指南》。雖然印刷日期距離當時只過了三年;但是火車站是新站,建於三年前還是一片荒地的新開發區;因此地圖上沒有任何標記——沒有標地鐵站;沒有標公車站,甚至沒有畫出道路。
於是一切變得無可考究,無從下手。
為了不讓自己迷失方向;他必須重新買一張地圖;重新去認識那裡。
現在也是。
沈雁這幅拼圖一塊塊拼到這裡,赫然發覺手上的碎片其實並不齊全……想要最終完成它;僅僅依靠自己現有的東西是不夠的——
“你快下班了沒有?”
沈雁正在化驗室內低頭寫微生物檢查報告;忽然聽到齊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回頭看的時候才發現不是錯覺。齊誩真的站在那裡,輕輕倚在門框上望著他。
“你怎麼……”會過來。由於他的意外出現,沈雁的語句和動作一時間因為驚訝而變得遲鈍了。
“我來接你。”
齊誩一邊輕描淡寫地說,一邊微微笑著踱過去,自己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沒有催促,示意沈雁慢慢來。
沈雁默默地寫完手頭上的報告,處理掉培養皿,關上顯微鏡,最後走到水池邊洗手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又問:“現在都四點五十了,你六點有比賽,為什麼還特地過來?”
“想過來就過來了,”齊誩簡單地笑笑,目光仍舊一動不動停駐在他身上,“反正……在家裡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過來跟你聊聊天,這樣可以緩解緊張。”
這只是一個藉口。
不過是一個很好的藉口,因為沈雁沒有繼續問下去。
說是過來聊聊天,事實上兩個人都沒開口,十分默契地保持著目前一言不發的狀態。室內一片靜,只有盥洗池的水聲在嘩啦啦地響。和他們以前線上交流時一樣,語言的空白在許多時候反而更舒服,更親切。
而且,空白與空白一定會有交集,不必去選擇什麼特定話題。
窗外,梧桐樹的葉子幾乎落盡,只留下光禿禿的枝椏。因為是陰天,天幕好似一幅長出灰色的黴的巨大帆布,而樹枝則是帆布上的畫,顏色惟有黑、白、灰三種層次隱隱交錯——越看越有冬季將至的氣息。
自己剛剛對這個人動心的那會兒,還記得窗外的葉子半青半黃,現在居然一片都不剩了。齊誩心想,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