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幾下,卻聽不到他的絲毫話音。車裡光線猛地暗了下來,巍恩急忙側頭一望,只見遮天蔽日的烏雲正漂浮在他們的頭頂,擋住了藍天與陽光,只剩下了一片陰暗,恍如風雨欲來的前夕。
切尼手裡緊緊握著劍柄,卻沒有抽出劍來。就在陰霾臨近,遮住太陽的那一瞬間,他突然發現,眼前的烏雲並不是沒有生命的雲彩,而是活生生的,具有生命與活力的鳥群。
只是這群鳥實在太多了些,多得令天空為之變色,大地為之抖動。
麻雀、喜鵲、鴿子、甚至還有蝙蝠,各種各樣、大小不一的鳥兒盤旋在天空中,拼湊成了一個龐大而紛雜的集合。它們揮動著五顏六色的雙翅,震耳欲聾的嗡嗡聲便由此而來,一股野禽特有的腥臭瀰漫在空氣中,濃郁厚重,令人窒息。
所有的騎士怔怔地立在巨大的陰影中,仰頭望著天空,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既有驚訝,也有駭然。這麼多的鳥兒忽然匯聚在一起,凝聚出如此浩大的聲勢,即使親眼所見,也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文森特心頭一陣茫然,這奇特的鳥群無緣無故的出現,肯定不是什麼好兆頭,可是面對會飛的敵人,自己的劍又能做得了什麼?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的時候,遠處忽然遙遙傳來哨聲,隨著哨聲,一大群飛鳥離開了主力鳥群,一頭向著車隊俯衝下來。切尼劍鋒一揚,厲聲道:“放箭!”
弓弦聲猛地響起,利箭破空而去,迎上俯衝而下的鳥群。由於鳥群甚是密集,沒有絲毫迴避的空間,一陣悲啼聲頓時穿裂了滿天“嗡嗡”的聲浪,十幾只利箭無一落空,羽毛沾染著血跡,紛紛飄落。
然而,這群飛鳥如同悍不畏死的戰士,縱然是同類的慘叫,卻絲毫無阻它們飛撲而下的驚人速度,不等騎士們第二輪弓箭射出,它們已經衝到了面前!
“啊!”一名沒有戴著護面頭盔的騎士慘叫一聲,從馬上跌了下來,雙手掩著眼睛,鮮血從指縫中汩汩流出。切尼大叫:“護住臉面。”手中長劍抖出一朵劍花,立時絞碎了迎面而來的三隻麻雀。
車陣大亂,本來就驚惶不安的馬匹紛紛高聲嘶鳴,不顧車伕手中拼命勒緊的韁繩,挪動四蹄開始移動。車輪轉動,切尼心裡大急。此時此刻,如果車陣一散,眾人失了憑籍和掩護,後果不堪設想。他當機立斷,大吼一聲:“斬馬!”
簫府麾下的騎士果然不凡,縱然在如此混亂的場面下,也還能保持著一些鎮靜。切尼命令一出,幾名騎士手起劍落,五輛馬車的十匹駿馬當即倒在了血泊中,車陣總算勉強穩定了下來。
“砰!”巍恩的馬車上傳來一聲悶響,一隻白色的鴿子瞪著血紅的雙目,眼裡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一頭撞在車門的玻璃上,屍體立刻彈了出去,玻璃上留下了一灘鮮豔的血色。巍恩大吃一驚,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車座上。
蕭特也是驚得臉色發白,雙唇微微顫抖,手指死死地掐著身上的毛毯。接著,車廂四壁均傳來相同的悶響,像落雨一般此起彼伏,也不知道此時此刻,有多少的鳥兒義無反顧地撞在了馬車上,頹然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車外,剛才還井然有序的車陣已經亂作一團,無論是馬車,還是騎士都完全淹沒在了羽毛的海洋中。無數的飛鳥來回穿梭在幾輛馬車之間,有的撞在堅硬的車廂木板上,有的則迎上了騎士們拼命揮舞的兵刃上,草地上很快堆積了一層折翼斷翅的屍骸。
文森特側頭一避,躲過了一隻飛鴿的猛撲,順手一劍,把它削成了兩截。喘了一口粗氣,他連忙瞥了一眼天空,那巨大的鳥群似乎比剛才小了一些,但數不清的飛鳥仍在源源不斷地離開它,一隻接著一隻,一群接著一群,凌空而下,不見半分的延緩。
文森特心中一涼。鳥太多了,就算簫府的騎士以一當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