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月不給她打電話。也是奇事!踏上南下的列車,林劍心如箭!
希平縣第一醫院。內科病房,楊露心如油煎!父親躺在床上已是第二十三天。如果算起前段時間的時斷時續的臥床時間,這個數目將遠遠不止這些。他在沉睡,也許並沒有睡著,因為沒有鼾聲,只是他不願意睜開眼睛看到妻女的無奈,所以眼睛也就按照他的心願而閉起。發病到現在三個多月了,花了五萬多,連女兒地同學寄存在她那裡地四萬元都消耗得精光,現在還能怎麼著?他甚至不敢看女兒一眼,四萬塊!她還是一個小女孩,怎麼向別人交待,儘管女兒一再強調這錢沒事,但這麼大數額的錢可不是說沒事就沒事的。更重要的是四萬塊錢根本對他地病無濟於事。病房的門推開,一個男醫生走進來,冷冰冰地說:“楊永高地住院費完了,去補交一下!”楊露好一陣羅嗦,她最怕的就是這句話,也早就在猜測這句可怕地話什麼時候會來,現在果然來了,她小心地說:“醫生,前天不是……不是還有600嗎,怎麼……這麼快呀?”醫生冷淡地說:“你查的是幾天前的數字了,有好幾天的沒統計進來!我說你們拿定主意沒有?到底做不做手術?我可告訴你們,不做手術他這病拖多少天也沒用!”母親吃力地說:“我們倒是想做,可這……這二十幾萬……我們……”二十幾萬塊錢,她真的想不到有什麼辦法。
醫生說:“反正話我是說到了,主意還得你們自己拿!”楊露突然說:“醫生,能不能幫個忙,讓他先做手術,錢……錢我們一定儘快送來,保證不少醫院的一分錢……”醫生難得地笑了:“小姑娘,你可真天真!”轉身而去。楊露臉漲得通紅,看著媽媽,媽媽輕輕地嘆了口氣。突然床上一個聲音傳來:“麗枝、露兒,我們不治了!”楊露和媽媽同時回頭,床上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眼睛裡有黯然,也有無奈。媽媽哭了:“不!永高!不,我……我要治好你,孩子們也離不開你呀!”爸爸虛弱地說:“你傻啊,這怎麼治得了?你想讓我死也不安心啊?把你和孩子們都拉垮了,我……我……”淚水慢慢地流下,他側身重新躺下,臉朝牆壁。媽媽坐了好久,終於說:“永高,我想會有辦法的,我回去把屋賣了,再找親戚借點,只要你的病好了,就什麼都好了。”爸爸的聲音從那邊傳來:“那個破屋能值幾個錢,親戚也早就借遍了,別起這個念頭,我還不想我死後,你……你連躲雨的地方都沒有,也不想露兒和珠兒她們……”楊露突然說:“爸、媽,你們別擔心,錢的事情……
我來想辦法!”爸爸回頭:“你能有什麼辦法?你那同學萬塊的事,你楊露搖頭:“爸爸,別再提這了,媽,我出去一下。”轉身而出,爸爸在後面的叫聲她理也沒理。一口氣跑出醫院,風吹過,楊露熱熱的臉慢慢涼下來,長長地呼了口氣,怎麼辦?不能找他,他剛出校門,正在開創自己的事業,如果他知道她家有難,他肯定會停下手中的事業來幫她,但她能接受他的幫助嗎?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是事業,影響了他的事業就等於害了他一生,她只想愛他一生,絕不想害他一世。而且她也找不到他!可是應該怎麼去弄這幾十萬,媽媽說的二十幾萬還是一個保守的數字,聽一些醫生說過,爸爸這麼多的心臟疾病連在一起,在全省都少見,心律、心瓣膜、心肌梗阻還有心衰,幾乎所有與心臟有關的疾病他都有,如果可能的話,她真的想讓爸爸把這顆心換了,但這當然只是一種想法,但心臟起搏器卻是必不可少的,瓣膜也得換成人工的,光是這兩樣東西如果用進口的就得幾十萬,據說國產的只能使用五年,五年後再換新的都沒用,雖然這只是他們說的,但楊露深信不疑,要換就得換最好的,她可不願意爸爸再過五年就沒命。
沿著青石路,楊露走得很慢,她心亂如麻,錢!錢!她需要錢!這時候,錢就是她爸爸的命啊,如果爸爸去了,媽媽……她不敢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