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你還險些被劫,不乖乖待在宅子裡,怎又跑出來?還有,你、你拖著祥蘭兒,明知她雙目不方便,怎能跟著你亂闖亂跑?”
鳳寧芙忙道:“永勁哥哥,先別兇人嘛,祥蘭兒和我只是到城外的慈雲庵拜菩薩,就在前頭而已。拜完菩薩,咱們就乖乖回年家大宅,可不是亂闖亂跑呀。”
慈雲庵?!
那是開封城外香火十分鼎盛的一家佛庵,比丘尼約莫三百來位,在春汛、秋汛時曾收容了不少無家可歸的百姓,之後參拜的香客便多了起來。可這些全非重點,重點是——她跑去慈雲庵做什麼?!
嫁出去的女兒猶如潑出去的水,那……那海寧鳳家是沒臉再回去了,可開封這裡卻也不能再待的……
將來你要成了親,有了如花似玉的美嬌娘,我躲得遠些,心裡興許就不難受了……
或者,就找一座佛庵住下吧,吃齋唸佛,住一輩子也未可知。
你、你別走……該走的是我……是我呀……
他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
她真想出家?!
他不許,九死都不許!
“不許去!”五指抓住窗邊,他口氣惡狠狠的。“都給我回大宅去。”
“永勁哥哥——”鳳寧芙還想對他軟言幾句,一隻軟膩的小手在此時摸索了過來,輕扯著鳳寧芙的衣袖,輕細地道——
“寧芙兒,我還是不去了……咱們先回大宅,你再讓永瀾或詠霞、詠貞他們陪你一塊兒去吧,好不?”
“可是你一直悶著,沒病也要生病了。”
鳳祥蘭搖了搖頭,臉容始終輕垂。“沒關係的,我、我眼睛本來就不方便,只會給人添麻煩……咱們還是回去吧。”
年永勁的指力幾要掐碎馬車木板,粗嗄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是……是為她掛懷呀。
三人忽地沉默下來。
鳳徉蘭咬著軟唇不出聲,眉心透著股淡淡的倔強意味。
年永勁的雙目卻如同著火一般,壓抑著狼狽又苦惱的情感,而鳳寧芙則挑著細眉沉吟著,玩味地瞅著他們倆。
還以為這場對峙要持續到天荒地老,就在這時,鳳祥蘭終於有了動作,她從懷裡掏出一條淨帕,扯來鳳寧芙的衣袖,將帕子塞進她掌心裡,柔嗓帶啞——
“寧芙兒,把這條帕子給了永勁吧。”
“啊?”鳳寧芙嘴微張,隨即意會過來,“他全身都是泥,一條帕子擦不完的,給了也是白給,只會糟蹋你的香帕。”
鳳祥蘭語音未變,又道:“他渾身泥也就作罷,糟蹋就糟蹋了,至少可以用帕子擦擦臉……咱們回去吧。”
鳳寧芙唉地嘆氣,見“無力迴天”,只得將淨帕轉交到年永勁手裡,見他不來拿取,便主動將帕子塞進他懷中。
“好吧,永勁哥哥,你要咱們回去,咱們只好回去,但心裡可老大不願意,悶得很哩。”隨即,她吩咐福伯調車回頭,往來時路走。
見福伯熟練地驅使馬匹,年永勁下意識地緊握著那方淨帕,鼻腔滲進清雅香氣,他左胸跳動得極不規律,同樣悶得慌、悶得緊,失意得不得了,直想抓著誰大聲吶喊,將滿腔悒鬱又勃發的情感宣洩而出。
“大爺,您忙去吧,咱們走啦。”福伯一手扯繩,一手揮鞭,朝定住不動的年永勁笑了笑,車輪子己骨碌碌地轉動,緩緩拉開了距離。
不成了。
彷佛投入火海當中,燒得他渾身皆痛,真是不成了。
亂紛紛的大腦陡地劃過一道銳光,心陡地高揚,他抓著帕子拔腿直追,瞬息間又趕上馬車。這回,他並未出聲要福伯停車,卻是直接搶過韁繩使勁一拉,硬是制住了馬匹。
“大爺,您、您您這是怎麼啦?”福伯挑高老眉,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