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長起來的嫩芽，講述所有能讓他重新愛上這個世界的東西。

最後他才說到了黑衣女人，說起嚴寒和黑暗中的審訊。

“幸運的是她是個法師，不喜歡身體上的折磨，我身上所有的傷都是那該死的魔咒留下來的。”Loki說到此假裝哀怨地看兄長一眼，壓迫著他的兄長瀕臨極限的小心臟，“不過她確實是相當厲害的法師，我敢說如果她早一點出現的話，這場戰爭遠不止現在這些。話說回來，這次的敵人到底是什麼人？”

讓Loki意外的是，Thor居然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沒開玩笑吧？”Loki難以置信，“我們打仗打了幾百年，居然不知道在跟誰打？”

“六十三年。”Thor忽然道。

“什麼？”Loki一下子沒聽清，Thor耐心地重複一遍：“戰爭持續了六十三年。”

“哦好吧。”Loki想了想，“我問一下……Jane還沒死吧？”

忽然提到Jane，Thor的眼神忽地閃爍了一陣，他微微垂下頭：“我不知道。彩虹橋被封鎖之後，阿斯加德與外界完全隔絕，我沒法打聽到中庭的訊息。”況且輿論迫使他無法這樣做……在戰爭中，戰神奧丁的長子怎麼能分神去關心中庭一個人類的死活？難道一個人類比他的國家更重要嗎？“不過戰爭已經結束了，我們會開啟彩虹橋，阿斯加德理應重新開放。”

對，然後去中庭見你的小女友一面。“或許她不想見你了。”Loki假裝同情地看著他的兄長，“就算她還活著，也已經老了，她一定不願意讓你看見她現在的模樣。”

“不，我還是想去看看她。”Thor堅決道，“她可以不知道我來過，但我一定要去看看她。”

“無可救藥的神。”Loki假意嘆息一聲，站起來逐客人，“好了，阿斯加德有史以來最深情的王，能否請您移駕別處，你滿身疲憊的兄弟我正準備在昔日的臥室裡回味皇室生活，順便祈禱明天的太陽早點升起。”

安全屋、帳篷、森林草地、浸透鮮血的土壤……到最後還是他自己的床躺起來感覺最好。

Loki倚靠在床頭，安靜地從窗子裡看滿天星斗，彷彿要把這片星圖深深地刻在腦中，這樣當他處於另一片星空下時，也能回憶起此時此刻的情景。

金宮，和他的兄弟。

他無法入睡，所幸神也不是那麼需要睡眠。殺死那個黑衣女人之後他再也沒合過眼，因為只要一閉上眼睛，她曾經用來折磨他的幻象就如影隨形。

他還是未對他的兄弟坦白。他確實會在這裡乖乖待到天亮，可是等魔咒被解開後，他立即就會走的遠遠的。

那個女人確實是個相當厲害的法師，然而Loki也並非那麼容易攻陷，他抵抗了好久才被她抓住軟肋，伺機潛入他的記憶。

這是他今晚與Thor交談時反覆繞開的部分，然而當他獨自面對自己時，卻無法逃開他自己真正的恐懼。

在此之前Loki一直以為自己幾乎無所畏懼，他承認自己可以被打敗，但絕不會感到恐懼。

可那樣真實的幻象在自己眼前呈現過之後，他才發現自己錯了。

14

Loki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好的天光。淡然的平靜的顏色，慢慢浮現在即將日升的地方，飽受苦難的大地也因這一刻的安然而顯得寧靜異常。

土壤依舊龜裂，森林依舊焦灼，但佈滿死灰的平地上，已經有新芽悄然長起，長成一片不引人注目的淺綠色。

阿斯加德還未甦醒，透過薄薄的簾幕看去，遠處只有零星的幾點燈火，連金宮都才懶散地從靜夜裡醒來，輪守計程車兵交替崗位，各自去補眠。

“還好這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