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二點。 陳學文正在熟睡中,突然,院子裡傳來幾聲激烈的犬吠。 緊跟著,犬吠聲變成嗚咽聲,還有輕微的倒地聲。 陳學文立馬翻身起來,順手抄起旁邊的剔骨刀。 同一時間,小楊也從隔壁跑了過來,還沒來得及說話,房門便被人一把推開了,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直接走了進來。 小楊二話不說,直接衝上去,揮拳朝這漢子打了過去。 漢子也不閃避,硬生生跟小楊交手一番。 小楊的實力也算不弱,但跟這個漢子鬥在一起,沒幾下便落入下風。 漢子後面又衝進來幾個人,迅速便把小楊包圍其中。 小楊雙拳難第四手,只能急忙喊道:“文哥,跑!” 陳學文卻沒有動,他甚至還把手裡的剔骨刀放了,隨手拿了件外套披上。 因為,他已經看清楚進來的漢子是誰了。 “小楊,別打了!” 陳學文低呼一聲,然後走到了客廳,來到那個漢子面前。 “衛爺,好久不見!” 陳學文打了個招呼。 進來的漢子,正是聶衛東! 陳學文早就知道,平城三老都不是善茬兒。 可是,當聶衛東跟小楊交手後,陳學文方才知道,這聶衛東的戰鬥力,不比呂金坡差多少啊。 聶衛東深深看了陳學文一眼,突然一伸手,直接扣住了陳學文的脖子,然後猛地將陳學文按在了後面的牆上。 小楊原本已經停手了,見狀立馬要衝過來,但被聶衛東幾個手下直接按住了。 陳學文被聶衛東掐的喘不過氣,臉都變得通紅,只能朝小楊揮了揮手,示意他別衝動。 聶衛東將陳學文死死按在牆上,冷聲道:“陳學文,你真以為我聶衛東跑了,你們就可以踩在我聶家人的頭上拉屎撒尿嗎?” 陳學文臉色漲紅,脖子上額頭上都是青筋,被掐的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只能拍了拍聶衛東的胳膊,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朝聶衛東示意。 聶衛東皺起眉頭,但最終,還是鬆開手,將陳學文扔到一邊。 “你還有話要說?” “好,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說出什麼,可以讓我饒你不死!” 聶衛東冷聲說道。 陳學文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算勉強恢復過來。 他扶著牆站起身,嗓子沙啞地道:“衛爺,我……我不怕死。” “但我就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殺我?” 聶衛東冷聲道:“我為什麼要殺你,你心裡沒數嗎?” 陳學文搖頭:“我真沒數!” 聶衛東面色一寒,正想說話,陳學文卻搶先道:“你要說我跟你聶家的仇怨,的確是有一些。” “但那些事,都是衛爺您在平城的時候發生的。” “說白了,那是咱們立場不同,然後才產生的衝突,不算是我踩在聶家頭上拉屎撒尿吧!” 他一邊說,一邊走到了聶衛東面前,毫不膽怯地和聶衛東對視著。 “但是,從您離開之後,我可從未對聶家做過什麼,也未曾欺辱過聶家的人!” “沒錯,我是拿走了李冰元手裡的礬礦。” “可是,我救了聶銀鳳,也給了聶家該有的錢。” “我陳學文做事,雖然不光彩,但還算守規矩。” “至少,我沒做過落井下石的事情吧!” 聶衛東皺起眉頭,盯著陳學文看了許久,冷聲道:“你說的沒錯,你的確是沒做過落井下石的事情!” “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如何羞辱玉玲的?” “玉玲現在死了,你,就得為她陪葬!” 陳學文苦笑一聲:“衛爺,三小姐的死,我也很遺憾。” “可是,我不覺得我羞辱過三小姐。” “我說的話,都是發自肺腑的。” “而且,三小姐臨死的時候,也沒怨恨過我。” 聶衛東眼中瞬間閃過一道寒芒,再次伸手抓住陳學文的衣領,咬牙道:“我知道玉玲死之前,只有你在她身邊!” “她……她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陳學文把聶玉玲死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聽完陳學文的話,聶衛東整個人都呆住了。 良久後,他方才鬆開手,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扶著桌子慢慢站穩。 他知道自己的女兒死的很慘,他以為聶玉玲死之前,會說著讓他報仇之類的話。 但沒想到,聶玉玲死之前,竟然是在遺憾,也在後悔。 他抓著桌角,眼中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