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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和於效飛一起下了車,西田朝一個憲兵亮了一下證件,來到了車站的一個大辦公室,西田示意於效飛坐下,拿起電話,找了一個人。沒一會,一個警察少將進來了,西田對他說:“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於效飛,是個前途無量的優秀特工人員,以後大家要互相提攜。”

那個少將連忙上前握住於效飛的手說:“鄙人是滿洲國警察廳特別刑事廳廳長吳興,能為您效勞十分榮幸。”

西田說:“你們慢聊,我必須得走了。”

看來他對帝國的事業還真是熱心。

於效飛看著西田的火車開出了車站,這才對吳興說:“我是來看親戚的,我親戚在山裡,病得很厲害,可是聽說進山有很多手續,非常麻煩,是不是?”

吳興一邊帶著於效飛走出車站,上了他的小汽車,一邊說:“既然是西田君這麼鄭重介紹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那咱們辦事還有什麼麻煩呢?只要我一句話,所有手續立刻就會辦妥。你到鄙人的家裡住幾天,先在新京玩玩再說。”

於效飛說:“恐怕不行,我剛剛為帝國立了功,現在是獎勵的假期,如果我回去晚了,局長會派人來找我的。”

吳興的臉上充滿了羨慕的神色:“真羨慕你呀,能進日本特務機關工作。”

於效飛明白了,這是一個真正鐵桿的漢奸。

於效飛在吳興的辦公室坐著,等著他的手下把進山的“邊境證”辦好。吳興是專門負責搜捕敵人特工的,他對抗聯活動的規律,進山時候需要注意的東西知道得不少,於效飛一邊等著,一邊聽他講這些常識。

半個多小時後,於效飛的證明辦完了。於效飛起身告辭。

出了長春,於效飛才知道東北的“天氣嘎嘎冷”是什麼意思,這時的氣溫有零下20多度,到了夜間會有零下40多度。於效飛已經穿得很多了,可是他還是覺得象是光著身子站在雪地上一樣。到山裡的鎮子去有一班長途汽車,可是已經錯過了,於效飛決定不等了,自己僱一輛馬爬犁進山。

馬爬犁是當地的一種馬拉的雪撬,只是特別寬,特別大,比馬車小點有限,可以坐幾個人,用來拉人拉貨,是當地唯一有效的交通工具,就是很矮。趕車的車老闆好心地說:“老客,是從關裡來的吧?你穿這麼點衣服不行啊!這是沒進山,到了山裡,得凍成冰棒啊!”

於效飛知道,從自己的服裝上人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不是本地人。那些聯絡員就是這麼暴露的。

於效飛模仿著車老闆的當地口音,頂著風喊道:“大爺,我在北京唸書,我姑病了,讓我來送藥。”說著他一舉手裡裝電臺的小包,“我走急了,沒想到天冷得這麼快!你知道在那兒能買衣服嗎?”

老頭兒喊著說:“我家小三他老姑的親家的女婿在前邊有個燒鍋,我領你上那兒去!”

於效飛樂了,這親戚的彎子繞得可真不小。燒鍋就是釀酒的地方。於效飛在那兒換上了一些暖和的當地服裝,穿了一件一直拖到腳面的大皮襖,戴上了一頂足有半尺厚的狗皮帽子。老頭兒又從前邊拿來了兩瓶酒:“大冷天的,造兩口特別暖和!”

進了鎮子,於效飛下了爬犁,馬上有一個穿著黑衣服的警察過來問於效飛是幹什麼的,於效飛掏出了“國家”警察廳開出的證明,那個警察立刻點頭哈腰地說:“先生在這兒一定要小心,楊靖宇的鬍子前幾天剛到過前邊的張家窩鋪,有事你趕緊叫我們,自己別亂走。”

於效飛心裡一陣高興,臉上還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他在鎮子上轉悠幾圈,看看沒人跟蹤,就又找人帶他進山。可是,沒有人肯去,他出多少錢也不行。於效飛正在著急,一個人小聲說:“兄弟,抓得嚴,沒法子。你自己往裡邊走,到了山根上,就有人能帶你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