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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青魚

有個出去走江湖道士,四月前走的,臘月就回來了,幾乎是跑著回來的。

張五味一路逆著閬水而上,之後又逆桓水而上,到了那個如今尚未改名的樂平縣時,著急忙慌喊著:“顧劍仙,救命!”

其實顧衣珏都懶得搭理那個年輕道士。

你他孃的是自己要去要走江湖的,都凝神境界了,不過是遇到過年輕姑娘而已,就嚇成這副卵樣子了?

瞧瞧人家劉景濁,哪趟出門不拐回來幾個……人。

有些話想想就好,不能說的。

一想起那個二十出頭兒就已經神遊境界的山主夫人,顧衣珏總是沒法兒直面內心。

人家修道歲數,是我零頭兒的零頭兒啊!

返回青椋山後,山腳那間小木屋早就給他騰出來了,張五味也乾脆拿著鋪蓋捲兒就去了小木屋。

照劉景濁的說法兒,他張五味是笑雪峰第一任峰主,但必須得先躋身真境。

其實張五味自己都覺得,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去?結丹都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這都不算啥,問題是那個打死不再去廣化書院的小丫頭,幾乎一天一趟,跑來詢問,“渝州火鍋兒好吃嗎?聽顧劍仙說,那是個霧都唉,瞧得見路不?有沒有遇見什麼好玩兒的?”

張五味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說出來不妥,我雖然沒有度牒,但我是個真道士啊!

三處施工地,特別是離得最近的遲暮峰,幾乎一天一個樣子。

他回來的第二天,路閡就拿著菸袋子,晃晃悠悠走來青椋山腳,居然問他張五味,遲暮峰需不需要修一條鋪著青磚的登山路?一般山頭兒都是坐北朝南,咱們青椋山與左右的遲暮峰、笑雪峰,都是坐南朝北,本就林木蔥鬱,特別是南坡陡峭,不修路,好像不太好。

結果張五味只說道:“你們走過幾次?哪次不是飛來飛去的?”

當時路閡狂吸一口煙,豎起大拇指,說道:“有道理!”

其實是他們兩個誰也不敢輕易下結論。

那個傢伙,你說他講道理吧,有時候他偏偏不說話,能動手絕不吵吵。你說他不講道理吧,好多時候又跟個教書先生似的,各種道理一大堆。問題是你明明知道他這道理不像道理,可聽著聽著,哎?還真就是那麼一回事兒。

今天入夜後,一場大雪襲來,都數不清是第場雪了。

山下木屋之中,一盞油燈的微微火光,就是張五味這屋子裡唯一暖和的地方了。

顧衣珏瞬身到此,一把推開門,取出個炭盆來,沒用煉氣士術法,就是以帶來的乾柴生火。

只可惜那把火鐮不太爭氣,最終還是用了小小術法。

張五味就一直看著,等到那盆火著了,屋子裡亮堂起來,他才說道:“習慣了某種方便的法子,再去用老辦法,就會有點兒不習慣了吧?”

顧衣珏扯過來一張四方板凳兒,路閡做的。坐下之後烤了烤火,輕聲道:“所有的新鮮物件兒、事兒,誕生的初衷,不都是為了方便?有人花了一生去讓人們方便,為什麼還要用不方便的法子?你不喜歡是你的事兒,別人用,少說。學什麼不好,學咱家山主?”

劉景濁就是一個極其不喜歡魚雁樓傳信的人,只不過他沒辦法。他喜歡的,是那種驛馬傳信,慢是慢點兒,但真誠。

張五味氣極,這趟出門,前十幾年的修身養性本就功虧一簣了,你顧衣珏居然還這麼說話。

“你吃了火藥了怎麼著?我招你惹你了?”

顧衣珏沒說話,只是伸手烤火。

頓了頓,顧衣珏還是說道:“你怕那姑娘作甚?偷看人家洗澡了不成?”

這輩子就沒罵過幾次人的張五味,一下子跟炸毛的貓似的,站起來以他自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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