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見得能安心到哪裡去。
宿二爺爺看了眼床上沒氣兒了的宿爺爺,又看了看門口蹲著的黑狗,嘆著氣道:「老三對他家黑子可真是上心啊,臨到頭還擔心它,你們做晚輩都聽著了,可不能他一走就欺負他的狗。」他停下來,拍了拍自宿爺爺閉眼之後,整個人都跟傻了似的宿臻,道:「小臻啊!你也不要太難過,人老了總是會有這麼一遭的,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你現在這樣跟掉了魂似的,來,打起精神來,別人你爺爺走都走的不安心。」
其他的人也都七嘴八舌的勸著宿臻,一時間反倒是忘記了門口除了黑狗還站著宿爸爸和宿臻。
不是。
他爺爺的意思難道不是讓他走,離開西橋村麼?
怎麼二爺爺突然扯上了他家的狗子?
宿臻還沒從爺爺去世的打擊中清醒過來,就給二爺爺攬著肩膀帶出了爺爺的房間,說是要空出房間,給宿爺爺換上壽衣。
他被帶到了隔壁的大爺爺家中,大爺爺有一兒一女,女兒嫁到了鄰村,兒子和兒媳婦在外打工,家中只有大爺爺、大奶奶和宿雪姐弟倆,因著他爺爺去世的緣故,大爺爺和大奶奶到他家去幫忙,宿雪去河邊洗衣服,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二爺爺把他送到大爺爺家之後,就又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宿雨扒著門板偷偷的看著在堂屋坐著的宿臻,他對姐姐口中一直稱讚個不停的堂哥很好奇。和姐姐不同,他對宿臻的映像不深,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他兩三歲的時候,宿臻都已經到市裡讀高中了,在村子裡停留的時間少,連宿雪都見不了他幾面,更何況是宿雨這樣的小孩子呢!
要不是宿雪每次和他吵架,都會說宿臻堂哥有多好,說不定他早就把宿臻忘在腦後了。
堂屋中有一張方桌,四條長凳還有一個小矮凳,矮凳是真的矮,大概還沒有三四歲小孩的小腿肚子那麼高。
宿臻沒有坐在長凳上,他端著小板凳坐到了門口,一米七八的大個子坐在不足三十厘米高的小板凳上,看上去跟直接坐在地上沒什麼區別。他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面色蒼白,嘴唇缺水,都起了死皮。
雖然他現在周身的氣勢看上去很是沉鬱,但這不是宿雨不敢靠近的原因。
他之所以不敢往宿臻旁邊去,還是因為宿臻腳下趴著的那條大黑狗。
想當初有狗販子偷偷跑到西橋村,往人家門口丟放了藥的骨頭,還朝宿雨打聽村裡有哪些人家養了狗,他還記得那時自己還在掰著指頭算有哪些人家,黑狗就從拐彎的地方沖了出來,追著問話的那人咬,愣是把人給攆到宿爺爺幹活的田地裡,一路上把那人咬得嗷嗷叫。
狗是條好狗,就是咬人的時候氣勢太兇。
宿雨總擔心它什麼時候心血來潮,想要嘗嘗他是什麼味道。
到時候他跑又跑不過,打又打不過,想想都覺得害怕。
不過真男人就是不能慫。
扒著門板做了半天的心裡建設,宿雨正要一鼓作氣的衝上去和宿臻說說話,外面他姐就已經拎著洗好的衣服回來了。
「宿雨,快出來晾衣服,池塘裡的水好涼,我要歇一下。」家裡不止是宿雪一個孩子,所以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當然不能只有她一個人來做。
她一早就和宿雨商量好了,洗衣服掃地的活歸她,洗碗晾衣服的活則歸宿雨,分工合作,誰都有事做。
反正這種分法不管是宿雪還是宿雨都是能夠接受的,對宿雪而言,到池塘邊去洗衣服雖然凍手了些,但總比洗碗時碰到的油漬要容易接受些。
而宿雨麼!
他還是蠻要面子的,在池塘邊洗衣服的都是大媽大娘,或是小姐姐,總之都是女流之輩,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混在女人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