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熱水剛出杯,還冒著熱氣,倒在人身上會很燙,宿臻現在真的會掀杯而起的。
現在是喝水的時候嗎?
很明顯不是啊!
宿臻瞥了一眼已經送到面前的熱水,站起來越過賀知舟,給梅老先生倒了杯水,送到他手上。
「您也別太難過……」
接下來該說什麼,是節哀順變還是放寬心,朝前看,似乎哪個都不怎麼適合現在的場合。
宿臻理所當然的卡殼了。
梅老先生接過水,慈祥的笑著:「我已經老了,事情又已經過去幾十年了,平常想不起來的時候,也不怎麼難過,就是想到的時候,還有些傷心罷了。」
「倒是你們,是準備去朔溪找什麼人啊?」
賀知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家裡的一個長輩,突然就離家出走了,連個口信都沒有留下。以前的時候聽他說過想要去朔溪看看,我們這也實在是找不到他去哪兒了,只能到朔溪去碰碰運氣,說不定就能找到人呢!」
宿臻在一旁附和。
他其實都沒有見過青歲,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當然只能在一旁附和著賀知舟所說的話。
梅老先生聽他們這麼一說,嚇了一跳。
連忙擺手道:「怎麼連個口信都不留下呢!就算家裡人都不同意,你想要偷偷跑去什麼地方,口信也還是要留下的呀!」
e……
我們好像知道了點什麼。
比如說有人現在也是處於離家出走的狀態!
第一百零七章 舊戲臺(七)
和人閒聊的時候,時間是飛快的流逝。
列車播音員已經在報站,下一站就是朔溪。
雖然說火車延遲晚點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們這次坐的火車還是很準時的。
說好了中午到,它就一定在中午到。
踩點踩的死死的。
他們三個人在同一個站臺下車,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他鄉過客,自然在出站臺之後就分道揚鑣了。
車站來往的人不多。
宿臻目送著老人坐上一輛計程車,很快的離開了火車站。
肩膀上突然傳來另一個人的溫度,宿臻的手覆在另一個人的手上:「朔溪可真的是多災多難,不管是鬼城還是被屠城,聽上去都讓人不那麼想要靠近,也不知道那位為什麼會想要到這裡來。」
是真的想不明白。
青歲是賀知舟師叔點化的妖物,而師叔的大本營在慶陽市。
慶陽和朔溪之間隔了那麼遠的路。
也不知道青歲是怎麼和朔溪扯上關係的。
「我好像知道一點。」
賀知舟低下頭,心情不怎麼樣:「青歲化形之後,並不是一直待在慶陽,按照當時觀裡的規矩,他得出門遊歷一段時間。我聽說他就是在遊歷的過程中,被師叔抓住封印,一直到前不久掙脫封印,不翼而飛了。」
「……」
宿臻覺得自己好像也知道了些什麼:「我們現在能去哪裡找他?」
猜想的東西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都是沒有保障的,在無法百分百確定之前,還是暫且忽略不計。
宿臻開口便是問該往哪裡走。
畢竟一直站在火車站門口也不是個事兒。
賀知舟一隻手拖著行李箱,另一隻手搭在宿臻的肩膀上,有些為難的看著這個陌生的城市。
他在來之前其實還是做了一些功課的,就好像那個關於朔溪的傳聞,說不定現在的朔溪本地人都不一定知道那個,但他還是從犄角旮旯裡把它給翻出來了。
現在困難的是,他找的東西都偏向於志怪傳說一類,具體的城市地圖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