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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不用不用,他力比我倒還大些,抱一會兒盈盈不妨事。」

平陽公主走了,曹襄便混不吝了起來,蹦跳著過來答了奶孃的話,又眼饞地向霍去病道:「你若抱累了便交予我抱,我也想抱抱盈盈。」

「你上次舉了石凳又將石凳摔了,我可不敢交你。」

霍去病毫不婉轉的拒絕,氣得曹襄臉都紅了:「我那次不是較力沒比過你,才惱得摔了石凳嗎!盈盈那哪能一樣嗎,我這哥哥便是仰著倒地給她作了軟墊,也不會讓她摔著!」

曹盈靜靜聽著自家兄長與霍去病拌嘴,自她的角度恰能看見霍去病的長睫墨瞳——上一世她正是借這一雙眼,才得以見識絢麗精彩的世界。

此刻那雙墨瞳反射著陽光的光彩,讓她看得有些痴,一時竟覺得方才還攀附在她全身的疼痛都消弭了。

霍去病似乎是注意到了她此刻正在看自己,見陽光也閃在她眼上,怕她被曬得眼暈,便稍側了身擋了擋:「年紀小的女娃娃就該撒嬌賣痴,該哭且哭,乖娃娃邀不著糖果的你知不知啊。」

明白她是應答不了的,他一彈舌,忽的又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邀不著便邀不著吧,你若要吃糖果,我便親去為你尋來。」

「不是,霍去病你是什麼意思!」曹盈感動的情緒還未升起,便聽自己兄長又炸毛了:「盈盈是我妹妹,天生便該由我來寵,你怎與我搶!再說,我妹妹還能少了糖果吃?」

她一時覺著他們這樣鬧有些好笑,心思一轉移,先前一陣陣的疼痛翻湧得也不再那麼厲害,或者說不再佔據她注意力全部。

兄長曹襄原來小時候竟然這麼鬧騰,曹盈偷偷想,明明後來也是穩重得能撐起整個侯府,人人皆要敬稱一句平陽侯的人物。

她在霍去病的胸口稍動了動,霍去病低頭,稍一觀察詢問道:「是絨毯束得緊了,不舒服嗎?」

奶孃許是怕她受了涼,將絨毯裹得很緊,只露出了她一張瓷白色的小臉,至於她的手腳都沒法怎麼動,更別說她現在想要將手拿出來了。

先前曹盈忍痛時覺著這樣很好,綁著她似的免了她因疼痛而下意識的亂動,但此刻她想著參與進兩個男孩間的對話,卻是不願再這樣被拘束著了。

「不舒服?」曹襄一聽這話,馬上就止了與霍去病的罵戰,立刻就伸手要去替曹盈將絨毯解開了:「沒事嗷,哥哥幫你。」

「大公子,大公子。」奶孃連忙阻撓:「小姐本就體寒,若是再受了涼著了病,這罪責我可承不了。」

曹襄也怕曹盈感寒病了,停了動作,一時有些猶豫,又不想曹盈被這樣拘束著難受,又怕真叫曹盈給冷病了。

他猶疑不定,曹盈卻是已有打算,不預備聽奶孃的話。

久病成醫,她閒時無事詳閱書篇,倒也明白了些她的身體狀況。

胎中帶出的病弱是註定了的,或許壽歲因此有定數,疼痛也必然糾纏她一生,但是她的身子原本不至於風一吹便倒,行幾步就眼前發黑難以為繼的。

上一世裡,大夫與醫師們讓她避人避風以避病症,結果越是嬌養便越是病弱,越是病弱便越是嬌養。

迴圈至最後,她連自己的親人都見不得,一至冬日便如要渡劫,哪怕火爐被褥足不出戶,她也多次感寒發燒一病不起。

只是那時她即便明白了也已經晚了,終年飲藥讓她身體狀況已經差到無法再調養。

況且若是她再要將她自己的發現告知母親與兄長,說不得還要引起他們的自責。

也就不必說了,便只於院落中等待著看夢中那人所見之景,倒也不錯——這是她上一世的想法。

但這一世她有了不同的想法,便是為了助霍去病,她也需個至少能良於行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