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是在暗示柔姨娘對當年老太爺的處罰不滿,這才教給了方菲玥。
果然,方禮臣拉下臉色,淡淡看了院中小小的身影一眼,冷然道:“她該有什麼怨恨?那也不該如此不孝!就讓她跪著好好反省吧!”
說完,方禮臣拂袖進裡屋去看老太太了,劉氏慢了一步,看著方菲玥的身影慢慢勾起嘴角。
老太爺因病驟然離世,因著老太爺生前說柔姨娘一輩子不許回府,老太太就發話召方菲玥回來奔喪,讓她心中警鈴大作,老太太傷心之餘還能想到柔姨娘母女,足以說明柔姨娘母女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
況這麼多年,老太太又親自教養了澈哥兒,雖是個庶出的,卻慣會討祖母歡心,吃穿用度竟一度都將自己嫡出的昊哥兒都比了下去,怎能讓她不恨?
方菲玥回府,若又討得老太太關心,自己兩女一子豈不是又在老太太面前低了一等?老爺是個心軟的,人又孝順,萬一到時候方菲玥兄妹倆哄得老太太接回柔姨娘,不就為自己養了個心腹大患?
想到這裡,劉氏微微冷笑,這府裡有我在一日,你們就休想爬到我頭上去。
方菲玥在外面跪了足足一個時辰,夜涼如水,寒意深深,冷得她瑟瑟發抖,卻也讓她腦海裡的思緒更加清晰。
老太爺去世,老太太讓夫人接她回府奔喪,卻不想夫人隱瞞了老太爺去世的訊息,又令她穿上顏色鮮豔的衣裙,讓祖母氣暈,惹父親發怒,她既失了祖母歡心,又得了父親厭惡,還落個不孝的罪名。
早知道回府的日子不會平靜,卻不想陷阱從接她那天就開始了。只是,她剛回府,對府裡的一切都不熟悉,現在又深受被動,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思索著,眼前忽見一隻繡了白梅綴著白色珍珠的素色繡花鞋,她抬頭就看到二姐方菲瑜皺眉望著她,她身後的吳婆子滿臉鄙夷。
方菲瑜本生得十分嬌憨可愛,自小又被劉氏嬌生慣養,自持方府嫡女身份,十分不耐煩和這些庶女說話,此刻她嘴邊淺淺的酒窩一如她的語氣,滿是嫌棄:喂,祖母喊你進去。”
方菲玥輕輕揉著膝蓋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方菲瑜走了兩步,見她一瘸一拐走得十分緩慢,不耐煩道:“怎地走這麼慢?不就才跪了一個時辰,鄉下來的野丫頭竟這般嬌生慣養?”
“說得……”,說得這般容易,有本事你去跪跪看!這句話方菲玥剛想脫口而出,就看到一旁吳婆子幸災樂禍的臉,手握成拳指甲狠狠陷進肉裡,硬生生將將這句話說成:“二姐說得對……”
方菲瑜這才冷哼一聲,扭頭走了。
方菲玥在背後咬咬牙,一瘸一拐地快步跟了上去。
第五回 孰是孰非
方菲玥一瘸一拐跟在方菲榆身後進了老太太的臥室。
屋裡溫暖如春,明黃黃的燈光照得房間溫馨透亮。東邊放一張金絲楠木的雕花大床,掛著層層的米黃色簾幔,又垂著幾個繡著鶴壽龜齡、福壽無邊等圖案的香包。床廊兩邊各放置著兩盞蓮花座的落地圓燈。
老太太面色疲憊地靠在床頭,身旁站個一個瓜子臉,柳葉眉,低眉順眼,白淨幹練,梳著雙丫髻約十五六歲的丫頭。劉氏和方禮臣站在床尾處,兩位嫡姐則一左一右靜靜立在劉氏身後。
見她進來,眾人的目光就朝著她看過來,她低下頭,餘光只看到二嫡姐輕蔑的眼神和劉氏複雜的目光。
但是目前她來不及顧及這些,立刻對著老太太跪了下去,兩行清淚奪眶而出:“玥兒向祖母請罪,玥兒隨柔姨娘在莊子裡一住就是六年,整日粗茶淡飯跟著柔姨娘為祖父母祈福,也怪我訊息閉塞,並不知祖父登天,來的婆子又特意說母親賞了玥兒錦衣回府,長者賜,不可辭,玥兒盼祖母母親高興,故特意穿了回來,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