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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翻身下床,雙膝跪地,叩首道,“臣死罪……”卻只說的這一句已是氣血翻湧,再不能言。

“你的確是死罪,”皇帝居高臨下的看著俯身跪倒的沈牧,“只不過你確是想求生。置之死地而後生!你確實好膽識,不枉朕對你如此器重。”

沈牧適才動作大了,此時已是冷汗如雨下,他一手按住傷處,一手撐在地上,垂頭不語。

皇帝沉吟片刻,平靜地道,“你的膽識朕很佩服,只是你的理想,你不想實現了麼朕與你君臣合力,開拓一個盛世。這些莫非已不是你心之所願了麼?”

沈牧氣喘不已,垂頭誠懇道,“聖上是明主,當明白臣並非適合之人。臣顧忌太多,始終心有所繫,終究有負聖恩……”他竭力說了這許多話,已是氣喘不已聲音暗啞。

皇帝心中有氣,凜然道,“你竟想半途而廢,枉費朕如此信任你,當你是個守信終事之人。”

沈牧再拜,” 未能終君之事,是臣的過錯。臣,願盡力彌補。懇請聖上給臣一個機會。

他盡力抬頭看皇帝,皇帝凝視他許久,終於點點頭。沈牧心中稍微放鬆些,沉聲道,“臣蒙聖上信賴,巡視海防,與朝中諸人廣泛接觸,知舉凡更張法治,必有支持者,反對者,中立者,聖上與其全力對抗反對者,不若籠絡中立者,重用支持者。而聖上所思,亦非僅靠幾個孤臣便可推進實現。故,臣已為聖上挑選出一眾支持者,可從各個領域去推進改革。臣將從速擬好名單,盡述所薦之人之擅長優劣,陳於聖上。臣忝居要職,卻未能助聖上大有所為,臣深知己罪,但臣今日已是身心傷殘,恐不能侍上久矣,懇請聖上準臣以此贖罪,彌補己過,臣不勝感激聖恩。”

皇帝看著再度深深頓首的沈牧,心中亦知他心意已決,也知道他這般心性終究還是太過仁善,並不是他理想的改革人選,他默默嘆息,半晌才沉吟道,”你算的倒好,可怎知你所求之事,朕一定會允?”

沈牧緩緩抬起頭,咬咬牙,決意賭一把,“臣所求僅為遠離朝堂,日後定會攜家眷遠離京都,隱於他鄉。臣知聖上是仁主,求聖上恩准,放臣一條生路。”

皇帝沒有說話,屋子裡陷入一陣尷尬的安靜氣氛裡,沈牧只聽的見自己的汗落在地上的聲音。過了許久,皇帝站起身來,搖頭緩緩道,“你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值得麼”

沈牧聽他提及許敏,心中一動,抬起頭道,“臣已負她良多,她卻始終不離不棄,臣只能用餘生報答她的恩情。她已是臣,此生認定的唯一伴侶。”

皇帝看著沈牧眼中驟然閃爍的光芒,知道他再難迴轉心意,輕輕嘆了口氣道,“今後沒有朕再護著你了,你好自為之。”說罷,再不看沈牧一眼,轉身離去。

許敏進屋時,沈牧手撐在床沿上,跪坐於地,一身的冷汗。她連忙扶起他慢慢坐在床上,一碰觸到他的手才驚覺指尖溼冷如冰。

“他肯放過你麼?”她焦急地問道。

沈牧呼氣起伏急促,只能點頭,過了一會才斷斷續續地道,“我剛才很怕,怕,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從來,沒這樣怕過。”

許敏鼻子一酸,淚水險些湧出,“都過去了,對麼?從今以後,你就自由了……”她輕輕的抱著沈牧,淚水終於還是落了下來。

幾日後,皇帝下旨,準沈牧“罹患痼疾,懇請辭去官職”的奏請,革除其都察院右僉都御史一職。令下一道旨意則是准予沈黛之侄沈程承繼定國公世襲爵位。

沈牧的傷勢已無大礙,但經此一事後,他的身體很難恢復到從前,已是氣血兩虧,天氣暖和時也會常常覺得寒侵入體,穿的都比旁人更多些。

每天午後陽光好的時候,許敏會扶了他坐在桂花樹下曬太陽。自那日皇帝下了聖旨之後,他整個人都輕鬆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