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顏猜測來者定是貴人,並且還是無人能及的貴人。想著,她扭頭朝苻離挑挑眉,壓低聲音道:&ldo;你猜今日誰要來旁聽?&rdo;
姜顏問這話時神采飛揚,難掩期待。苻離自然猜到來者是誰,又見姜顏這般開心,莫名有些煩悶。
他並未作答,眉頭微皺,又很快鬆開,恢復了往日冷冰冰的模樣。
姜顏自顧自答道:&ldo;我猜是太子。&rdo;
果然,下一刻許久不見的馮祭酒親自領著一名身著朱紅常服的貴氣少年進門,宣告道:&ldo;今日起本官親自傳授講解《周禮》,太子殿下旁聽三日,諸君當勤勉如初,以平常心對待。&rdo;
朱文禮態度恭謹,朝馮九卿行了學生禮,這才按著膝蓋落座,年紀輕輕頗具威儀。
不知為何,姜顏感覺周遭的氣氛似乎更緊張了些。
大概是馮祭酒親自授課、太子坐鎮的緣故,這一個多時辰的枯燥講學也並不難捱。下了課,姜顏收拾好案幾,隨同學生一起起身拜別祭酒、司業,才一出門便被冰冷的大風糊了滿臉。
唉,秋風乍起,涼入骨髓。
&ldo;看來,苻離沒有應約照顧好你。&rdo;身後,朱文禮的嗓音突兀傳來,&ldo;這麼冷的天,還讓你穿得如此單薄。&rdo;
第22章
姜顏一回頭,只見朱文禮筆挺站立,濃黑的眉眼很是精神。身後的侍從取了狐裘為他披上,朱文禮卻是抬手輕輕一擋,道:&ldo;給姜姑娘罷。&rdo;
姜顏受寵若驚,又有些莫名,畢竟太子並不是一個喜歡管人閒事的人。緣由不明的賞賜她不能接受,恐生禍端。
剛要張口拒絕,苻離的聲音倒是先一步響起:&ldo;如此小事,怎可勞煩太子殿下?&rdo;說罷,苻離撩開竹簾出門,緩步站在朱文禮身側,對姜顏道:&ldo;我那有一件銀狐斗篷,你且拿去。&rdo;
&ldo;銀狐斗篷雖好,卻太素了些,襯不出姜家姑娘的顏色。&rdo;朱文禮淡淡道,&ldo;我看,宮中新貢的硃砂紅斗篷更適合她。&rdo;
苻離冷靜回擊:&ldo;國子監內學子當服飾淡雅,硃砂色艷麗,有違君子之道。&rdo;
這兩位小爺今日不知怎的嗆上了,侍從躬身捧著太子的狐裘,左右為難。
冷風席捲,揚起苻離雪白的儒服和朱文禮朱紅的袖袍,情同手足的兩位少年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望向姜顏,似乎等她一個裁決。
氣氛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姜顏方才還看他們鬥嘴看得歡快,冷不丁兩道視線扎過來,她便斂了笑。看戲歸看戲,便是再遲鈍她也覺察出了兩人間的火-藥味,而她並不喜歡這種置身風尖浪口的感覺。
姜顏索性誰的便宜也不佔,朝兩位少年一拱手,懶洋洋道:&ldo;無功不受祿,二位的好意我心領了。&rdo;
也不知苻離和太子是鬧崩了還是吵架了,總歸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然而凡人又做錯什麼了呢?
凡人姜決定不趟他們的渾水,自個兒負著手優哉遊哉回了學館之內,將落下的兔絨圍脖戴上,揣著暖手。她穿戴整齊,一點兒也瞧不出寒冷落魄了,這才慢吞吞出來,瞥了半晌無言的苻離和朱文禮一眼,笑道:&ldo;早耳聞你們感情甚篤,如今看來,也不過是紙糊的兄弟情。&rdo;
而後,哼著小曲兒走了。
留下&l;紙糊的&r;兩位兄弟怔在原地,風中微微凌亂。
不知過了多久,朱文禮用一言難盡的語氣問:&ldo;她到底知不知道,我們是為誰在爭風吃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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