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年輕女子,探出半個頭來,也不說話,只看著周嶺壑等他發話。
周嶺壑對著那顆年輕的頭顱說:“告訴盧肖,就說周嶺壑來看他了。”
門輕掩上,一陣輕輕緩緩的腳步聲向裡宅走去。
沒過幾分鐘,一陣忙亂的腳步聲奔來,門哐噹一聲響,一個梳著辮子、穿著耳洞,一身另類打扮的年輕男子風一樣狂奔出來,他狠狠摟了下週嶺壑的肩膀說:“你小子也知道來看看我?”
周嶺壑嘻嘻笑著說:“不想來,看你在這兒呆得這麼滋潤我多不舒服!”
那人捶了他一下:“不是你小子失意找酒的時候了?”他從周嶺壑的肩膀上看到好奇打量著自己的高煤凰,問:“這妞兒是你帶來的?”
周嶺壑回頭看看高煤凰,笑著點點頭。
“行啊,小子。這個成!我看比劉蘇那個裝模作樣的小娘們兒強多了!”說著他自己走到高煤凰身邊,伸出上面有幾道傷痕的大手,說:“你好,我是盧肖,這裡的人都叫我老肖!”
高煤凰就喜歡這樣的爽快人,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東北老家那些快意恩仇的男人們,大嘴一咧,笑著說:“你好老肖。我叫高煤凰。你這兒……確定是酒吧?”
盧肖哈哈大笑著推著他們的後背把他們往宅子裡面帶,說:“嶺壑,這也就是你帶來的妞兒!不然,這麼好的性格,哥早就追了呀!”
周嶺壑看著在屋子的燈影裡忙碌著的那個纖細的身影,正是剛才出來招呼他們的人,笑著說:“別當我是瞎子,你小子這不是有人了嗎?”
盧肖又哈哈笑了起來:“和我一樣,是個不走尋常路的,現在過著還行。”
高煤凰看著和盧肖一起歡笑的周嶺壑想,原來周嶺壑也可以笑得這麼無拘無束,他,還有多少她沒見過的樣子呢?
☆、擦身過
宅子外面傳來白天還沒有叫透的蟬鳴聲,酒吧裡的小舞臺上站著幾個樂隊歌手,邊喝酒邊玩著樂器,唱著高煤凰不大聽得懂的音樂。這個小小的酒吧,就像個躲藏在人間煙火裡的世外桃源,沾染著恬淡舒適的生活氣,卻又與生活沒有半點關係。
“這裡是不對外開放的。盧肖做這個酒吧只是玩票的性質,只招待他的好友們和歌者。久了你就知道了,盧肖這個人,最有腦子卻也最沒腦子。玩世不恭,玩兒心太重,老頑童一樣。”盧肖去給他們調酒,周嶺壑扭身輕輕對著高煤凰的耳朵解釋。
高煤凰出神望著站在吧檯後面極用心地擦拭高腳杯的女孩兒,她很瘦,低著頭,長長頭髮垂著,只露出一個尖尖的下頜和修長瓷白的脖頸,安靜單薄得像一幅水墨畫。她雖沒有說話,但你卻能察覺她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
她不經意抬頭,對上高煤凰的眼神,一愣,高煤凰咧嘴對她一笑,讓她猝不及防,又是一愣,咧了咧嘴,算是回應,可以看出,她平時怕是不大愛這麼對著人微笑的。
周嶺壑無意中撞見這一幕,一笑說:“小鳳凰,你真是個寶貝。”
高煤凰明亮的大眼撲閃了一下,好奇問:“怎麼突然間這麼說?”
“因為你是一個永遠與人為善的人。”周嶺壑笑著解釋。
高煤凰正喝水,嗆了一下:“怎麼說得我像個出家人。”
“我說的不對嗎?你與誰交往都先假定這個人是你的朋友。”周嶺壑把粘在高煤凰唇邊的一根長髮撩撥下來跟其餘的頭髮攏到一處。
高煤凰下意識的一躲,他們倆,什麼時候已經熟到這種地步了嗎?怎麼她還是有點兒不太適應呢?她怕周嶺壑看到她的動作傷心,掩飾地吸了吸鼻子,說:“我是這樣嗎?我自己都沒覺得。”
盧肖這時候走過來,端著兩杯自調的雞尾酒:“快!嚐嚐!這是我最近才發明的,我給它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