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簷下不敢進屋的吳姨娘,就朝她招招手。吳姨娘淚眼婆娑的進來行禮,老太太就說道:“你們太太整日忙著家務不能脫身,五丫頭這裡你是他姨娘,就幫著照看著,缺什麼少什麼就只管說。”
吳姨娘大喜,忙給老太太跟海氏扣了頭,做姨娘的沒有主母開口,誰又敢在跟前伺候,雖然是自己親生的,可是規矩擺著。
眾人探完了病就回了,老太太站在帳子前看著梓錦越發消瘦的臉,眉頭皺得緊緊的,婚事一定先後病了兩場,這丫頭真是個死心眼的,心裡嘆息一聲,慢慢的往外走去。
梓錦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屋子裡沒有點燈,只覺得朦朦朧朧的什麼也看不清楚,梓錦伸手撫撫額頭,慢慢的坐起身來,伸手掀起簾子,只見臥房的圓桌前似乎坐著一個人影,朦朦朧朧的,淡淡的,看不真切,卻知道那裡有一個人。
梓錦只覺得這身影十分的熟悉,試探的喊了一聲:“吳禎?”
黑暗中的身影一動,立馬站起身來往梓錦這邊走來,摸索著拿出火摺子點燃了床頭的琉璃小宮燈,屋子裡就立刻變得明亮起來,梓錦看著那個琉璃宮燈默默的發呆,她屋子裡沒有這個東西,疑惑的看向面前的吳禎。
吳禎似乎也有些憔悴,與梓錦的目光相對露出一個微笑,“是我以前收著的一個燈籠,聽丫頭們說你晚上喜歡看書,這個比較亮不會傷眼睛,拿來給你用。”
梓錦的理智慢慢的歸位,看著吳禎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按理說這是梓錦的閨房,吳禎不能進來啊,他怎麼進來的?
“你病了,我求了老太太進來看看你,反正我們早晚要成親的。”吳禎微微一笑,眼神柔和的看著梓錦。
梓錦看著吳禎,總覺得他的微笑後面後什麼東西在掩埋著,梓錦覺得自己似乎是眼花了,再細細看去又沒有了。心思收了回來,既然是老太太應允了,梓錦也就不好說別的了,只得低聲說道:“謝謝。”
吳禎那一雙漂亮的眉毛就揚了起來,微微帶著不悅,“你跟我就一定要這樣的生疏?阿梓,你會是我相伴一生的妻子,我希望你能夠將我放在最公平的地位上,給我一個靠近你的機會,好不好?以前的事情,我不去在乎,因為你認識葉溟軒快十年了,那曾經屬於你們的時光我無法靠近,那麼至少未來的幾十年,你的生活裡永遠都有我的陪伴,好不好?”
吳禎那一雙極為神情的雙眸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梓錦,梓錦只覺得自己連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吳禎跟葉溟軒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美,葉溟軒的俊朗帶著剛強,是軍人的鋒利,吳禎的美就是江南溫柔水鄉里那一抹水墨淡雅的謫仙,這樣的男人收起了鋒芒展現溫柔的時候,梓錦覺得心又不爭氣的加速跳動。
有一種心動,無關愛情,來的時候如同排山倒海,勢不可擋。走的時候彷彿大海退潮,一乾二淨。
梓錦下意識的撫住心口,試圖讓自己擠出一個微笑,梓錦就算不照鏡子,也知道自己此刻的面容一定蒼白憔悴如鬼,一個女鬼跟一個男仙……梓錦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吳禎揚揚眉毛,似有不滿,“我說的話就這麼可笑?”
梓錦搖搖頭,只覺得渾身的憂傷在這樣美如謫仙的男人面前都收斂了許多,她沒有辦法去討厭這樣的男人,這樣一個對自己溫柔似水的男人,更何況梓錦還覺得自己是配不上眼前的男子的。
那是一種心理障礙,輕易跨越不過。
“我只是在想,我此刻一定是蒼白如女鬼,偏偏坐在我面前的男子美如謫仙,你跟我豈不是天與地的差別?”梓錦就將方才自己腦子裡的東西說了出來,這樣的輕鬆談話,在兩人相識以來似乎還是第一次,或許是大病過後人總會軟弱,悄悄的就撤了心防。
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