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手上扶著的瓷瓶,潁王教她的開密室辦法,她在這裡試過都沒有效:
“我看天氣暖和了,暖房暫時不用,正想收拾收拾呢。也不知齊王什麼時候回來。”
“前線的事,誰能說得準呢。”
兩人說著話,王娥將暖房們關了,一起往外走。
李蕊走在王娥身邊,忽然發現她今天裝束很漂亮:下著一條絳碧間裙,上穿半臂硃紅暗花錦,這可不是府裡婢女尋常打扮。
尤其是硃紅色,這是正紅,這是主人才能用的顏色,王娥這也太隨意了。
她好意提醒道:“現在王府裡雖沒有女主人,齊王對我們也沒有太多約束,但長史還在,你穿衣服還是要注意些,不要讓他說我們僭越。”
“這有什麼?今年做春衫的時候,我讓人一併做的,這是我自己置的衣料,又沒多使府裡的錢。”王娥有些不屑,她瞟了一眼李蕊身上的錦緞披風,酸溜溜道:
“現在啊,你爹做了王府司馬,你就是正兒八經的官家女兒,穿金戴銀,我爹還在城外莊上做苦力,我就只配穿布衣。”
她不知道,他爹早跟著李琛到吐蕃境內打仗去了。
這話李蕊又不能說,她的沉默看上去就是預設,這讓王娥更生氣。
偏巧,王娥身上披著的帔子又寬又長,被路邊的灌木枝勾住了,她抽了一下沒抽出來,便氣惱的使勁向上拽,這一動,從她袖子裡掉出一本冊子來。
她們都識幾個字,在東都巢縣公府的時候,李奏就找人教她們讀書識字,常用的字她們都會看能寫。
李蕊一眼就看到那本冊子上寫著《三十六計》四個大字。
那是齊王的字,他師從柳公權,字型遒勁、字字嚴謹。
“你怎麼偷拿齊王的東西?”李蕊大驚失色,她雖有些戀愛腦,但大是大非還是分得清的,驀的,她想起了齊王走之前在查府中奸細的事,冷聲道:
“你身為內府管事,難道不知僕婢未經主人允許,不得動主人任何物件?”
潁王讓王娥去找齊王可疑的東西,王娥找了很久,拿了幾樣她認為稀奇的去給潁王,誰知他並不在意。
今天進暖房,雖沒找到什麼密室,但在書案上翻到了一本《三十六計》,這讓她欣喜若狂: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這定是齊王想出來的三十六條計策,把它送給潁王,他必會高興。
她伸手就去奪李蕊手裡的書,氣急敗壞道:
“不就是一本書嗎?齊王讓我們多讀書,看完我自會放回去。”
兩人搶書,王娥擠到李蕊腹部,做為準母親,李蕊第一反應就是後退兩步護住肚子,這下輪到王娥驚異了:
“你有孕了?你竟然爬了齊王的床,怪不得讓會讓你單獨搬出去住!”
“別胡說!我懷孕跟齊王沒關係”
“沒關係?”王娥意味深長的笑道:“你們是不是想瞞著小娘子,想等小娘子娶進門了再說出來?這沒什麼丟臉的,若是齊王看上我,連夜我都去替他懷孩子。”
李蕊又羞又怒:“齊王潔身自好,我壞的孩子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那你說說,孩子是誰的?”
她當然不能說孩子是蘇四郎的,這是在孝期,說出來不是害了他嗎?
“是是誰的用不著你管!”
李蕊趁王娥心思都在自己肚子上,上前劈手搶過冊子抱在懷裡:“我不管你是什麼原因,趁早斷了坑害王府的念頭,否則,我就把這事報給長史。”
王娥咯咯笑了:“你不就是懷孕了嗎?是個女人都會,有什麼了不起的?”
說完,她也不要那本書,扭著腰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