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你走吧。你們不就是想看我自生自滅?沒有朋友、一事無成”元植拿起酒壺,又灌了自己一大口。
李蕊心亂如麻,當她知道四郎在藝姬那裡留宿的時候,她也有些難過。雖說她認為這對男人來說,是天經地義的事。
難過的是,他已經長在自己心裡,如春草瘋長、恣意張狂。
她默默的將披風搭在他身上,轉身向外走。這時候,也許還能在薦福寺找個地方囫圇睡一晚。
元植卻追了出來,從後面將她一把抱住,喃喃說到:
“你不許走,我以後再也不去了,你若是發現我沒改,你就打我嘴巴子。”
“我憑什麼管你?你是蘇家的公子,我只是王府裡的婢女。”李蕊想掙開他,摸到他摟著自己的手一片冰冷,又氣餒了:
“先回房裡去,病倒了更沒人照顧你。”
元植的酒喝了不少,他喝的還是蘇府自己的烈酒,剛喝下去從上到下一片火辣辣,這會兒被冷風一吹,臉色發白起來。
之前小廝都被他轟出去了,現在小院裡除了他們倆,一個人都沒有。
李蕊沒法,只好架著他回房,把他放倒在榻上,找來被衾為他蓋好,想想不放心,從水壺裡倒了些熱水將布巾打溼,替他擦臉。
一下一下,她擦得很認真,他的每個輪廓,都像自己夢見的那般。
忽然,一滴淚滴在元植臉上,她慌忙用布巾輕輕擦掉。
元植並沒有睡著,他閉著眼睛,任她為自己忙來忙去。那滴淚彷彿凝固在臉上,讓他不能自已。
等她收了布巾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元植這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坐了起來。不顧李蕊的掙扎,他環顧四周,找到一個火摺子和三隻薰香,拖著她在門前跪下。
他將三支香點燃,插在土裡,自己雙手合十念道:
“蒼天在上,我蘇元植願娶李蕊為妻,從此洗心革面,做個好官,做個好夫君。”
李蕊完全被鎮住了,元植醉得這樣厲害,怎會說要娶她為妻?
元植轉臉笑道:“輪到你了。”
“我?”
“輪到你說啊,難道你不願意嫁給我?”
李蕊如魔怔了一般,心裡每一股熱血都說著同樣的三個字:我願意。
“蒼天在上,我李蕊願奉蘇元植為夫君,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李蕊剛說完,元植站起來,將她橫抱在懷裡,笑道:
“從現在起,我們就是夫妻,明年我大兄成了親,我就去向你父親提親。我的俸祿都交給你管,從今往後再不去花樓了。”
“四郎”李蕊高興得哭了,元植的唇蓋在她的睫毛上。
一瞬間,房裡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