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東都
花蕊承玉露,嬌顏幾度開。
郎情烈似火,妾意添薪柴。
婉轉衝雲霄,謫墜霸王臺。
隨君逐浮沉,長夜不復來。
等他們從榻上坐起,窗外的天都黑了。阿夔邊穿衣邊笑道:“以後,可不許後院女子在背後議論本節度。”
楊麗娘掙扎了一下也沒能從床榻上起來,索性披了衣衫半靠在床頭:“議論?她們都議論你什麼了?”
“不說這個,我問你,蕭掌櫃回營州去了,幽州的買賣由誰負責?”
“蕭掌櫃?他共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在長安,二兒子蕭崇信跟在他身邊,小兒子蕭崇禮留在幽州打理酒館、旅店,實際上就是留在幽州的眼線。
不過,我聽說他女兒從中原回來了,帶回來的郎君你也認得。”
“我認得?是誰?”
“與蕭飛飛訂了親的蘇三郎。”
“蘇元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說?”阿夔看上去不是很高興,蘇元楓居喪辭官沒錯,但他是齊王的左膀右臂,他來這裡一定是齊王的意思。
問題是齊王派了使臣來,居然隻字未提。
難道就像自己想的那樣,齊王是派他來拉攏契丹人,復設安東大都護府的?
有元楓在,自己就算配合他,也不會撈到什麼功勞,阿慕就是先例。阿夔有些惱火,從榻上使勁抽回自己的腰帶系。
“那您也沒有來問過奴家”楊麗娘委屈道:“每次見您都是那麼一本正經,麗娘有話也不敢跟你說啊。”
“剛才我一本正經了嗎?嗯?”阿夔微笑著屈起手指,在她下巴底下輕輕勾了一下:“以後得了訊息,你要第一時間告知本節度,知道了嗎?起來吧,咱們邊吃邊說話。”
阿夔年輕帥氣,雖是單眼皮,眼睛卻不顯得小,配上他的臉型和一身精壯的肌肉線條,反而顯得狂拽酷炫的樣子。
因為他是頭人死後,母親和頭人族弟生下的兒子,從小就被人說是“王族野種”,所以他總想做到最好,以證明自己配得上“阿史那頭人”這個稱號。
這種積極向上,努力爭取的勁頭,更使他充滿了自信的魅力。
楊麗娘怎會不喜歡這小狼一樣的男人?
兩人頭一回面對面坐在一起吃飯,楊麗娘毫無保留的,將她以前為史元忠、蘇洛泱兩邊收集到的各種訊息,仔仔細細向阿夔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先將鳳凰城附近的鹽場收歸官府,試探試探他的態度?”
“沒錯,有了這個鹽場,被他吃掉的差價就進了你的荷包,關鍵是能控制出海碼頭,那他想走私鹽就難了。”
以前私鹽是走往蕭崇義的邸店,賺到的錢和蘇家二一添作五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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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蕭崇義因為走私火器,已經被齊王拿下,蕭飛飛都是蘇元楓捨命救出來的,那他們也不必顧忌將私鹽截在自己手上。
“不,不僅是薊州,還有平州、營州,我要把蕭家往奚族人的地盤趕!”
阿夔精通打仗,卻不擅長管理這麼大個盧龍鎮,營州就是盧龍最北的勢力範圍,他不信,自己手上有軍隊,會打不贏一介平民。
楊麗娘張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
很快、薊州、平州、營州的刺史被叫到了幽州,他們一聽節度使說要收回鹽場,實際上就是要霸佔蕭家的鹽場,都紛紛搖頭道:
“使不得啊,這些鹽場每季都在按時納稅,要說有私鹽,海岸線那麼長總會有官府管不到的地方,鹽場裡的鹽農都是契丹人,也怕他們會鬧事。”
“鬧事?在我阿史那的地盤鬧事?蕭家怎麼起家的,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誰敢鬧事,我就讓他們嚐嚐衙獄包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