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姐姐,多虧你記得。明日就讓人去提醒我父兄,不但要加強邊界巡查,還要派人到鄜坊鎮去暗查。”
洛泱心中漸漸撥開迷霧見青天:
不管史墨白讓阿奴用什麼手段,目的一定是利用潁王和齊王的爭鬥,除掉他們中的一方。
他當然希望被除掉的是齊王,剩下的工具人潁王就不足為患了。
只要太皇太后還在,她斷不會看著自己兒子的江山,落入憲宗皇帝其他兒子手中,而她的八個親孫子,爭爭鬥鬥下來,也就只剩下當今聖上和潁王、齊王三人而已。
長安城的鼕鼕鼓同往日一樣次第響起,五月的黎明灑滿了花開荼蘼的香氣。四匹快馬從蘇府出發,兵分南北,帶去洛泱他們的擔心與牽掛。
洛泱自己也沒閒著,她揣著太皇太后賜給她的令牌,去了不遠處的蕭國舅府。
“外甥女要去京兆府所為何事?”
蕭國舅在長安城混得越來越圓滑,又圓又滑。
李奏曾輕描淡寫警告過他,自己母妃早亡,將來必將蕭太后奉若親母,那他也就能繼續安安穩穩坐他的國舅。
否則,一拍兩散,各自不做人。
蕭洪這“國舅”本就是騙來的,蕭太后和聖上跟他也沒什麼親緣關係,反而是手握西禪寺方丈親筆證明的李奏,對他來講要重要得多。
洛泱笑道:“我想查查史墨白在京畿的產業,有多少已經易了主。”
“查史家?這牽涉面太大,不知我這張老臉夠不夠用。”
史家現在並沒犯案,他們也不是執法部門,去查皇商的財產,還不知要牽扯多少事出來,蕭洪說這話倒不是謙虛。
“若你的臉不夠,加上這塊玉牌不知夠不夠?”
看著洛泱手心的令牌,蕭洪眉開眼笑道:“夠了夠了,在下願陪外甥女走一趟。”
蕭洪陪著洛泱到了京兆府,伊陽郡主的要求讓京兆尹賈束有些吃驚。
蘇洛泱是怎麼一躍成為郡主的,賈束記得一清二楚,現在蘇家的家業也由這位郡主一併打理,不至經年,蘇家已是京畿排得上號的納稅大戶。
可就這樣,她也不能為所欲為啊。賈束為難道:
“土地房舍這些固定資財,我們確實都有記錄,可也不能誰說看就看。您若是有三司查詢函,下官倒是可以開方便之門。”
“三司還能大過皇家?史家涉嫌與宗族合謀營私,現在我們懷疑他已將資財轉移,您不讓本郡主查,耽誤了事,這責任您當不當得起?”
洛泱說著,將手中把玩的那塊興慶殿令牌,緩緩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