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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考官

遊惑從閣樓上下來的時候,大肚子女人於遙正用手蘸著一個小黑瓶,要往答題牆上寫東西。

一股濃郁的酸臭味從瓶子裡散發出來,像是放久了的劣質墨水,但那顏色又跟墨水有一點差別。

可能是燈光昏黃的緣故,透著一點兒鏽棕色。

“我……我這樣寫真的沒問題嗎……”於遙面容忐忑,聲音慌張,似乎在徵求其他人的再次確認,“跟物理沒什麼關係吧……”

“題目一點資訊都沒透,誰知道什麼東西能得分!”一個禿頂小個子中年人陰沉著臉罵:“我懷疑根本沒他媽什麼正確答案!現在空著是空,等到六個小時結束,空著還是空,左右跑不了要死人。”

他又瞪向於遙:“有膽子寫麼?沒膽子我來!”

於遙瑟縮了一下,溼漉漉的手指還是落在了牆壁上。

她劃了兩道,卻發現指尖的水並沒有在木石牆壁上留下什麼痕跡,筆畫在寫下的瞬間就已經消失了。

還伴隨著極為細微的水聲。

就好像被那個答題牆……吞嚥了一樣。

“我、我寫不上去……”於遙慌了。

“怎麼可能!墨水不夠?”禿頂跨步衝過去,在墨水瓶裡滿滿蘸了滿滿一手指,用力地畫在答題牆上。

結果和之前如出一轍。

那倒長長的捺還沒拖到頭,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那種細微的水聲又若隱若現。

禿頂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情緒陡然失控:“不會……怎麼會寫不上呢?一定是墨水不夠多……墨水不夠多……對……”

他伸手就要去抓那個墨水瓶。

眼看著一整瓶墨要被潑上牆,禿頂的手突然被人按住了。

他轉頭一看,遊惑居高臨下看著他,冷著臉不耐煩地喝道:“別瘋了,牆不對勁!”

禿頂下意識掙扎了兩下,臉都憋紅了,也沒能把手抽回來。

“於聞。”遊惑轉頭,“牆邊的麻繩給我。”

禿頂臉紅脖子粗跟他較勁:“幹什麼你?!”

遊惑單手靈活第挽了個結,在他身上一繞一抽……連胳膊帶手一起捆上了。

於聞同學驚呆了:“哥……你以前幹什麼的?怎麼捆得這麼熟練?”

遊惑淺色的眼睛朝他一掃。

於聞這才想起來……他哥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禿頂被扔在破沙發上,遊惑把那瓶根本不知是什麼玩意兒的“墨水”重新蓋上。

擰緊瓶蓋的瞬間,屋裡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誰?!”

眾人寒毛都豎起來了。

答題牆最後一點汙漬消失後,原本空白的地方突然多出了一行字:

違規警告:沒有使用合格的考試文具,已通知監考。

監考官:001、154、922

公雞打鳴聲驟然在屋內響起。

於聞差點兒嚇得一起打鳴。他一把抓住他哥的袖子,縮頭縮腦朝聲音來源看過去。

就見那隻掛在門上的公雞脖子轉了一個扭曲的角度,死氣沉沉的眼珠瞪著大門。

遊惑抬腳就要往大門邊走,於聞死狗一樣墜在袖子上,企圖把他拖住。最終,他被一起帶到了大門邊。

窗外,狂風捲席的漫天大雪裡,有三個人影悄無聲息地到了近處。

為首的那位個子很高,留著黑色短髮,穿著修身大衣。即便只有輪廓也能看出身材挺拔悍利。他走到門口的時候,一陣風斜刮而過,雪霧迷了眼。

他低頭輕眨了一下,雪粒從眉目間滑落。再抬眼的時候,烏沉沉的眸子映著一點雪色,剛好和屋內的遊惑撞上。

遊惑幾乎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