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詭異地觸感不由得令宋楚激起一陣惡寒地戰慄，旋即抽出自己的腿，下意識就想給他踹一邊涼快涼快去。

想到那一串恨不得兩個清單都列不滿的試驗藥劑，宋楚眉頭一擰，帶著一絲他自己都不覺的心軟，最後還是選擇了用手掌推開他。

他見宋楚伸出了手，就以為宋楚是終於要抱他了，於是滿心歡喜地迎了上去。

宋楚那一下推到了他的腦門上。

沒有一絲絲防備的他身體瞬間向後倒去，腦袋“咚——”得結結實實砸在地板上。

“…………”

宋楚飛快地伸出手，抓著他的頭髮給他扶好，做賊心虛且無比敷衍地給他揉了兩下後腦殼，然後起身甩著手走開。

暴力地拆開了兩個存放檔案的立櫃，他終於在一個抽屜裡發現幾隻金屬的隨身碟，拿了一隻去複製資料。

一回頭，發現銀白長髮的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爬到了他身後。

宋楚避開他回到操作檯。

身後人拖著一頭溼漉漉的銀白長髮，不嫌其煩地用手掌追尋著宋楚的身影爬行。

彷彿他是一條為愛上岸的美人魚，他的王子卻不抱他，無情地任由他在身後像蛇一樣爬來爬去。

嗯，他比蛇還好些，起碼有兩隻手。

銀白色柔韌的長髮如魚尾般被來回在地面上拖拽，任誰見了都要嘆息一聲糟蹋。

宋楚將複製走的隨身碟塞兜裡，又發覺幾個立櫃裡的紙質資料太多，他帶不走，於是抬起手指點了點耳窩裡的微型傳訊耳機，與那頭的人員聯絡。

“行了，就這樣吧。我走了。別忘了帶火葬場的人來收屍。”

“帶實驗資料？不行，看不懂，自己派研究部的人來取。”

看不懂，不想幹的委婉說辭。

宋楚漫不經心地回覆著。

“帶人？帶不回去，他好像是個癱的。”

宋楚將耳機拿開一點，很快一陣咆哮的音浪透過通訊器傳過來。

“你把他扛回來能怎樣！”

確實不能怎樣。

不過他這人最擅長坐地起價。

宋楚將耳機拿近一點，笑了下：“好說，先漲工資。”

輕笑如曇花一現，碎金的琥珀眸光極快地漾過一抹笑意，地上某個“美人魚”痴痴地抬頭仰望。

那邊回了些什麼，大約是獎金翻倍之類的。

宋楚低頭瞥了一眼他。

這已經不是美人魚了，這是小金魚。

宋楚略一沉吟道：“扛的兩倍，抱的三倍。”

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大概很滿意，連帶著給了小美人魚一個笑。

拿下耳機扔進口袋，宋楚俯身看著他，招手：“起來，走兩步我看看。”

某個生物拖著銀白長髮用手掌爬了一圈給他看看。

宋楚認命地俯身抱起他，以一種單手公主抱的姿態，另一隻手撩開那些礙事的長髮，輕抬眼皮瞥了他一眼：“你當自己是美人魚呢，地上紮腳？”

長得好好的腿，連個路都不會走。

長髮傢伙自然聽不懂他語氣裡的冷嘲，他興奮地用雙手勾住宋楚的脖子，溼漉漉的銀白長髮近乎以一種纏在宋楚身上的姿態緊貼著。

他抬起頭，小獸一樣在宋楚脖頸前嗅、蹭，甚至開始伸出舌頭舔。

宋楚一隻手抱著人，抬腳踹開研究所的大門，大搖大擺地正門離開，另一隻警告般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

他卻猛然貼近宋楚，鼻尖幾乎對著鼻尖，溼潤的香氣無聲蔓延，好像一瞬間睜大了眼睛，疑惑宋楚為什麼要打他的頭。

宋楚抬起長腿，帶著掛在他身前的生物，利落地跨上機車，撈起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