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一腳踩下剎車,在輪胎摩擦的尖鳴聲中,熄火下車。
車上坐著兩個上了年紀的中年人士,他再開下去,那兩個人就能先一步血壓飆頂致死。
他的意識判斷和身體的反應能力太恐怖,開車就像開火箭,坐過他車的人都知道。
那跟死了一遭沒區別。
吳平安扶著車門從副駕駛下車,兩條腿不受控制地抖著,和宋楚交換了駕駛位。
安樂和蔣阿姨趴到綠化帶狂吐了一通後,用礦泉水漱了漱口又洗了把臉,這才互相攙扶著走過來。
腿軟得都想給宋楚磕一個。
越野車再次行駛起來,速度平緩得簡直讓人想要落淚。
安樂熱淚盈眶:“謝謝哥放我們一條生路。”
一定要高抬貴手哇,離方向盤越遠越好!
宋楚:“……”
有那麼可怕麼?
明明他開車能節省一半的時間,這很好不是嗎。
無情和無憂天天坐也沒見有任何問題。
就連院長一把年紀的人坐他的車也沒什麼不良反應。
他面無表情地垂著眸掏出水晶球,試圖尋找情緒價值。
水晶球當即無腦吹捧。
「寶貝車技一流!」
「別管他們,我最喜歡坐你的車了,嗯,那是飛一樣的感覺。」
結果它沒憋住,水晶球上跳出來一個吐彩虹的小人表情。
宋楚:“……”
「寶貝聽我解釋,剛剛真的是錯覺——」
砰。
水晶球被他丟到前窗置物臺。
他冷著臉拽過衣服後面的寬大兜帽扣腦袋上,黑色兜帽遮住半張雪白的面容,他偏過頭,睡了。
水晶球默默反思。
為什麼這麼好的獻媚機會都能搞砸了。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心聲這種東西根本無法隱藏。
慾望還能被包裹在衣服下面,心聲卻無所遁形。
除非更多欲望震天的心聲淹沒它。
吳平安在專注地開車沒有注意到,後座的安樂卻眼睜睜看著他哥丟的那個透明水晶球變成了墨汁洗過一樣的純黑。
那顏色和外面的黑霧如出一轍。
粘稠得密不透風。
小黑球只黑了幾秒鐘,就褪去了墨汁,重新變回剔透明亮的模樣。
吳平安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計程車司機,所以即使在手機沒有網路無法使用導航的情況下也能對月海基地市的道路瞭如指掌。
街上偶有神情恐慌的行人和寥寥幾輛過往的車輛,除此外幾乎是暢通無阻。
宋楚在車上睡了一個多小時,醒來後提醒安樂和蔣阿姨她們注意街道兩邊有沒有藥店之類。
在發現幾個藥店後下去搜尋了一翻,止血藥、繃帶之類的已經被人搶光了,店中只剩下成堆的感冒發燒日常藥物。
安樂挑了兩盒裝到包裡。
“你們想找藥?我倒是知道附近有一家黑診所,位置十分隱秘,想來不會被人發現哄搶過藥物。”吳平安突然想起。
他開車帶著幾人來到一道環境破敗的舊街區,車子在一條彎彎繞繞的小巷停下。
此時已經是將近下午兩點鐘,安樂和蔣阿姨留下在附近尋找有沒有可以生火做飯的木柴。
宋楚和吳平安進入了小巷,尋找黑診所的所在。
小巷到處是油漆塗刷的大字廣告標語,顏色鮮紅刺目,新的疊舊的,一代把一代壓,看上去又髒又亂。
昏暗的環境下,刺目的大紅油漆看上去甚至有幾分鮮血淋漓的即視感。
這附近的環境設施十分破敗,大多都是瀕臨拆遷的老式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