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打了下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吸收了大部分的光亮,落在文才的身上,已經黯淡了。
文才渾然不覺,還吃著甘蔗左顧右盼,傻乎乎地在埋怨:“開鑼了都沒人來,早知道不佔位置了!
此時,陰風起,藍色的門簾被風撩起,好似有人進來了。
大堂中立即起了一層淺淺的灰霧,讓室內的溫度降低。
文才打了一個寒戰,往門口的方向望了望,卻什麼都沒看見。
臺上武生一個槍花將小生的長刀擋下,看見這呆頭鵝還站在原地,衝著他揮了揮手,“走啊!”
這哪裡來的愣頭青,這鬼戲能看嗎?他唱了這麼多年的戲,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不怕死的!
然而,銅鑼聲太大,文才根本沒有聽清武生說什麼,反而叼起甘蔗,拍掌叫好。
“好啊!”
這個時候,林九和秋生撩起深藍色的門簾,觀察著裡面的情況。
“師傅,你看文才一個人在那裡看得多開心!”
“什麼唱給鬼聽!
“騙鬼啊!連個鬼影都沒有!”
秋生眼睛一斜,不服氣地說。
林九將沾了牛眼淚的柳葉往他的頭上一貼,“你沒開眼,看個鬼!”
秋生再次探頭往裡看,嚇得張大了嘴巴。
只見滿屋子都是“人”,他們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正搖晃著身子,聽得津津有味。
這些“人”將文才包圍起來,還有一個買著瓜子花生的小販從文才面前走了過去,但文才渾然不覺。
秋生嚇得腦袋往後縮了縮,“師傅,不看行不行?”
“那麼好看,為什麼不看?
林九抓著門簾,懟了他一句。
秋生吞了一口唾沫,壯起膽子,再次探著腦袋往裡面看。
只見百鬼的後面站著四個抱著一節節長條棍子的
鬼,糊了粉的慘白臉,兩邊臉上還畫著鮮紅的大圓點,好似壽衣店的紙人,分外詭異。
他們兩個穿著黑色的馬褂,兩個穿著白色的馬褂,交錯站立,面無表情地守著眾鬼。
秋生指了指他們,好奇地問:“師傅,那四個鬼是幹什麼的?”
“鬼差,負責押送這些無主孤魂,看完戲就把他們帶下去。”
林九和鬼差打過不少交道,向他介紹。
此時,文才那邊出現了危機。
-個女鬼吸了吸鼻子,聞到了活人的氣息。
她伸出黑色的利爪,欣喜地朝文才撲去,青紫色的唇吸溜著口水,露出了一嘴難看的齙牙。
林九皺了眉頭,大叫一聲。
“糟了,有個女鬼要找頭主!”
秋生好奇地問:“頭主是什麼?”
林九答:“想吊他!”
“哦....”
秋生點了點頭,笑得一臉曖昧。
這小子豔福不淺,但這女鬼長得不敢恭維!
正當女鬼掐住文才的脖子,張嘴要咬人時,從天而降一個美豔的紫衣女鬼,只一揮袖,那女鬼便害怕地跑只見這紫衣女鬼長相嫵媚,柳葉眉,丹鳳眼,一襲淡紫色的紗衣籠罩在她的身上,將她襯托得愈發幽緲神秘了幾分,讓人忍不住去探究。
.....
紫衣女鬼莞爾一笑,對著文才輕輕吐氣,一股白煙吹拂,立即讓他被迷得神魂顛倒。
文才得了一口陰氣,不由打了一個寒噤,突然聽見後面人聲鼎沸。
他驚訝地回頭一看,周圍滿滿都是人,正要搖頭晃腦看戲,反而被嚇了-跳。
吐了口甘蔗,他結結巴巴地問:“什麼時候來來
“來....來了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