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 討老爺歡喜

次日一早，秦雨青和董友姑一起梳頭，更衣，好好打扮一番。秦雨青為董友姑邊梳邊說：&ldo;友姑頭髮多，且性濕，梳高髻很合適。我就梳了這個隨雲髻，本是高髻，但我將她梳低一些，大方，貴氣，簡便又不失可愛，巧妙耐看。不過這樣把頭髮全盤起來，會不會有人說招搖呢？&rdo;

董友姑照鏡子，看了又看：&ldo;哪裡浮誇了？雨青姐姐擔心太多，嘴生在別人身上，想說什麼的都有。我猜雨青姐姐給我梳這個隨雲髻，是為了我最喜歡的那個海藍色銀垂鳳凰步搖吧？雨青姐姐，你為我想得真周到。&rdo;

&ldo;說對了，這個海藍色銀垂鳳凰步搖，可把友姑樂壞了，來插上吧，一步一搖，步步生輝。還有你的菱形銀耳環，戴上就盡善盡美了。&rdo;秦雨青說著：&ldo;友姑，你為我梳個什麼髮式呢？&rdo;

董友姑一想：&ldo;我來為雨青姐姐梳個迴心髻，髮髻中間配上粉綠色牡丹鏤花花鈿，背後一流順滑的烏髮，剛好美不勝收。再戴上三角形耳環，作襯託。&rdo;

秦雨青照一照鏡子：&ldo;友姑確實想得妙，心靈手巧，梳得也好。是專為這個牡丹花鈿而梳的吧？&rdo;

&ldo;是啊，我們今日特意梳的髮髻，都是為了這喜歡的髮式。你看我的步搖，有個說法，如你剛才所說&l;一步一搖&r;，還要配以雙手和諧優美的擺動，扭腰。為了這喜歡的步搖，都把我走路的姿勢困在裡面了。&rdo;

&ldo;真好看，&rdo;鄭明儼一直站在門口，觀賞著她們梳妝的美景：&ldo;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rdo;

鄭明儼陶醉在此，可這句詩令秦雨青和董友姑都垂下了臉，董友姑摘下步搖，放在桌上：&ldo;一大清早就聽到這麼晦氣的詞，不去了。&rdo;

秦雨青忙說他：&ldo;明儼，你十四歲就考中秀才，怎麼在嬌氣面前唸了句蘇軾的悼念亡妻之詞？還不快快來一首好聽的，要不友姑可就不戴這個鳳凰步搖了。&rdo;

鄭明儼醒過來：&ldo;剛才醉夢中，這可都怪兩位娘子不醜一點。&rdo;

秦雨青也摘下牡丹花鈿：&ldo;可惜這牡丹花鈿，今日不能大放光彩了。&rdo;

鄭明儼連忙說：&ldo;別生氣，且聽夫君賦詩一首：綠鬢朱顏臺前妝，隨雲迴心髮髻香。妾問鏡美亦吾美，夫言鏡美勝一等。&rdo;

&ldo;這是什麼詩？誇我還是諷刺我呢？鏡中人不就是我嗎？還說她美。明儼你這根本就是打油詩，難怪會試考不上舉人！&rdo;董友姑發了一頓牢騷後，還是戴上了步搖：&ldo;看在你前兩句還不錯的份上，也看在這個步搖的份上，我就不跟你這麼小心眼了。&rdo;

鄭明儼看著董友姑生氣的樣子，甜甜地笑。秦雨青看鄭明儼：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啊，明儼，你自己真的還不知道嗎？你已愛上她了，在心深處。

&ldo;好了，換衣裳了，絳紅袍給友姑穿上。&rdo;&ldo;彤雲裳和褙子給雨青姐姐穿上。&rdo;全部裝扮好了。

鄭明儼看著她們兩：&ldo;這身打扮，想了很久吧？都是為了我嗎，真是&l;暖風燻得夫君醉，直把愛妻作謫仙&r;。&rdo;

&ldo;借著古人的詩才說了句像樣的話，&rdo;董友姑教訓似的說：&ldo;在這裡胡說沒關係，但是昨晚說好的話，可不能胡說，若是今日爹批評你，不許頂撞，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就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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