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必要呢,他已然如此,再去表白怕是要被當作笑話吧?可是比賽的交稿日期就要截止了,不夠時間再設計另一套,就這樣交上去吧,琪琪準備了大半年,我只隨手畫了畫,反正也不會有希望拿到參賽資格。”
“姜震在外面的人是楊瑞琪,怎麼會是這樣呢,楊瑞琪說她有了孩子,他們的孩子……”
“我要帶著我的僑安走得遠遠的。”
最後一句的時間是1985年的11月14日,時鬱潔出事的前一天。
合上日記本,姜僑安氣到渾身發抖,走到正在客廳看新聞的時墨馳的身旁時,幾乎連一個完整的句子也說不出。
時墨馳低頭看完她用鉛筆勾出的段子,又將日記本上的草圖與姜僑安臨時找出的那本印有楊瑞琪當年得獎作品的圖冊粗粗地對比了一下,神色剎那間凝重了起來。
他回身抱了抱姜僑安:“你有身孕,不能動氣,明天一早我再帶你去找我爸爸,現在什麼都別想,喝了牛奶去睡覺好不好?”
“我不要,我們現在就去。”
時墨馳遲疑了一下:“你就呆在家裡,我去接爸爸。”
姜僑安知道他是怕兩人一起過去會驚動爺爺奶奶,便說:“不管你怎麼想,無論如何,這一次我絕對絕對不會再放過楊瑞琪。”
☆、50雲端的深海
時墨馳去接父親的功夫;姜僑安在網上搜尋了往年參賽作品涉嫌抄襲的事件。
國內的珠寶設計版權保護較弱,業內亦曾出過某次比賽三十件入圍作品中有五件實屬抄襲的醜聞,結局不過是輕描淡寫地取消資格。而在楊瑞琪得獎的這種頂級國際賽事中,抄襲的案例了了無幾;一旦被組委會認定為事實,抄襲者不但必定身敗名裂、更會面臨數百萬美元的鉅額賠償,只是判定程式十分複雜,需要的證據頗多。
隔了快二十七年,母親又已經離世,即使將日記中的草圖呈交給組委會,也絕不可能被採納;非得要有更加有分量的證據才行。
姜僑安正為此煩惱著,時拓進推門而入;他身後的時墨馳一臉倦容。
姜僑安此時已經平靜了下來,將媽媽的日記本交到時拓進手裡,親自去廚房倒茶拿點心。
時墨馳也跟了過去,順手接過她手中的托盤,低聲說:“我媽她的確很不對,我知道你如今正在氣頭上,可是能不能答應我,念在她照顧過你又撫養了我多年的份上,只要她誠心悔過誠心道歉,就別太……”
“不可能”姜僑安冷臉打斷他的話“照顧過我的話不提還好,想到我就更加不能原諒她,我這輩子做過的最荒唐的事就是衝害死我母親的賤。人叫媽媽,如果不是楊瑞琪,我媽和我爸絕不會鬧成那樣,我媽媽也不會在去找你爸爸的途中遭遇車禍,我又怎麼會經歷那樣的童年。”
其實沒開口之前時墨馳就已經知道姜僑安會如此回答,只是楊瑞琪再罪大惡極,也是照顧了他二十年的人,眼看著好好的家庭即將四分五裂,他不能不做最後的爭取。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將托盤放回姜僑安的手中,並沒有跟著她一同去客廳,轉身去書房找煙。
時拓進只看姜僑安用鉛筆打了鉤的段子,因此她坐回沙發上時,已經看到了倒數第二頁。
待讀完一整本,時拓進深深地埋下頭,緩了近半個鐘頭才用手捂住心臟,有氣無力地對一旁的姜僑安說:“給楊瑞琪打電話,現在就打。”
姜僑安擔心他出事,便問:“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先叫醫生。”
“立刻打電話給她。”
楊瑞琪已經睡下了,電話一接通時拓進就搶了過去:“你聽著,現在就出門連夜過來,明天一早我就要見到你,你等在爸媽的門外別進去,先把婚離了我再和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