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爺爺覺得實在不堪入耳,拂落了茶几上的紫砂壺,一言不發地甩手回了房。
姜僑安太瞭解他們的心情,即使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這番言論,即使已經證實了自己與時墨馳並無關係,她此刻仍是如同吞了蒼蠅般反胃。她沒見過母親,不清楚當年的前因後果,不明白父親為何會得出此番言論,卻唯願儘快忘掉、永不提及。
她尚且如此,一手養大媽媽又保守至極的長輩聽到自己的兒子女兒這樣被人議論,又怎麼能夠平靜下來?
“時拓進”時奶奶一字一頓問得格外清晰“你到底幹了什麼?姜震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恬不知恥!我拿性命發誓,和鬱潔從來都是清清白白的兄妹而已。”
“你們清白有什麼用!偏有沒心沒肝的東西信口胡編,我們女兒那麼單純,死得那麼早還得背上這樣的罪名!真是命苦” 時奶奶頓時老淚縱橫,指著楊瑞琪就罵“虧你還口口聲聲說拿她當妹妹,聽到姜震說這種話還不一巴掌打到他臉上!要是你早些同我們說,時家能輕易饒了他?”
“我也不知道真假呀,如果不是因為僑安與小馳,我是一輩子也不會往外說的,所以那時我才百般阻撓他們兩個”楊瑞琪也跟著哭,她不知道姜僑安有沒有說別的,乾脆一同解釋“我並不知道僑安有了孩子,如果知道,必定先自己在暗地裡驗過DNA再決定說不說的,這些日子我也很自責,幸好孫子還在,不然……”
楊瑞琪還沒說完這一句,奶奶便氣得渾身發抖,隨手拿起果碟就往她身上砸:“你還敢再說什麼驗DNA!你比那個姓姜也好不到哪去!他隨口編,你就跟著信?你和鬱潔那麼多年的同學,和拓進二十幾年的夫妻,居然還不瞭解他們的品性!也無端地懷疑他們?你會相信這話會疑心他們就已經十分可恨,竟還告訴她的女兒,在她女兒面前往她身上潑髒水!你能這樣想自己的朋友和丈夫,能任由姜震這樣編排他們,我看也沒安什麼好心!也不是什麼好人!”
楊瑞琪沒想到性格溫和的婆婆竟會震怒成這樣,並沒有躲閃,果碟不巧正中她的額角,彈到地上、頓時四分五裂,其中桃仁與腰果散了一地。
見妻子狼狽萬分地用手覆在額角上,指縫裡又漸漸滲出了血,時拓進一時間不忍心,正想過去扶,卻看到時奶奶右手捂著心臟,緩緩地滑了下去,大驚失色間再也顧不上楊瑞琪,一邊扶母親先躺平,一邊吩咐姜僑安立刻叫醫生過來和打急救電話。
時爺爺聽到動靜也趕了出來,雖然家裡有個醫生隨時候著,眾人也難免手忙腳亂,唯有楊瑞琪坐著不動。
到底相處已久,孫阿姨見插不上手,便拿著藥箱過來檢視她的傷勢:“呀,夫人您流了這麼多的血,得馬上去醫院縫合傷口的,我先給您止血吧。”
楊瑞琪卻並不領情,開啟了她的手,自顧自地冷笑:“人家才是一家人呀,我對他們再好有什麼用,你看到了沒?自己女兒不要臉自己女兒輕賤,卻反罵我不該相信。”
楊瑞琪的聲音並不大,只有孫阿姨聽到,她嚇了一跳,左右看了看,趕緊打斷:“我知道您委屈,可您再委屈這話也不能說呀,先生聽了一定會怪您……”
她只覺得心灰意冷:“都已經動上手罵上我了,還能再怎麼怪?大不了我走,給姜僑安挪地方。”
孫阿姨只是一知半解,便寬慰道:“您這話又從哪兒說起?我看那孩子也不是個壞人,大概是還在氣您那時不同意他們,等想明白您是為了他們就好了。這也就是氣急了遷怒於您,先生對您好,老太太老爺子也疼您,小馳又孝順,以後有了孫子,這日子多順心,這是您自己家,要往哪兒走呀!”
“那是我的孫子嗎,那是時鬱潔的孫子”聽到了最後一句,楊瑞琪漸漸回過了神兒“是呀,這是我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