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怕你動氣會對孩子不好。”
頓了頓他又說:“我爸爸的性格你不瞭解,我媽再不肯,這婚他也有辦法逼她自願離,而且恐怕一分錢也不會給。晚景淒涼、顏面盡失,對最要體面的她來說,比死了還難受。”
“她不會去死的”姜僑安恨得咬牙切齒“她這樣自以為是、厚顏無恥的人絕不會自己去死!她再怎麼淒涼我媽媽也不會死而復生了,我小時候受的傷害更不能被撫平!你還當她是媽媽?你沒聽到她說她不要孩子不是為了照顧你,而是再也生不出了!她活該再也生不出!管介入好朋友婚姻、偷好朋友作品的人叫媽媽,你就不覺得噁心?”
“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口。”
“只是離婚遠遠不夠,她做了那樣的事兒,卻還享受了這麼多年本不屬於她的稱讚與光榮,我要蒐集證據呈交給組委會,再公諸於眾讓她身敗名裂。”
“……隔了快三十年,去哪兒找證據。你能不能別再折騰?上次孩子險些沒有差點被你嚇死,我立刻給珠寶公司換個名字,不再冠以‘瑞琪’這兩個字,以後也限制她在這個行業中的發展,不讓人再宣傳什麼獲過國際最高賽事大獎,你看行不行?我們再也不提她,等寶寶生下來,我陪你去拜祭你媽媽。”
姜僑安知道時墨馳做這些是為了平息自己的怒氣、保住楊瑞琪最後一點名聲,她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不想再多說,只十分冷淡地嗯了一聲。
傍晚的時候聽說楊瑞琪已經簽了離婚協議、同意淨身出戶,很快就會回去收拾行李、搬出時拓進的房子,姜僑安並不覺得多麼高興,畢竟比起時鬱潔受到的傷害,這些根本微不足道。
前一夜沒有睡,兩人皆是身心俱疲,相對無言地吃過晚餐,姜僑安便去洗澡準備提早上床休息。
從浴室出來,她卻看到時墨馳正在換出門的衣服。
“外面天寒地凍的,你要去哪兒?”
“有點事兒。你先睡吧。”他並沒有明說。
姜僑安盯了他數秒,一臉瞭然地問:“去見楊瑞琪?”
“下雪路滑,她摔傷了腿,剛被路人送到醫院,她在這邊沒什麼熟人,楊家的人得明天才能趕過來,我去醫院看看就回來。”時墨馳乾脆實話實說。
“楊瑞琪和你爸爸離了婚,你和她就已經不再有關係。按照她指責我媽媽的邏輯,她現在的行為就是——明明已經離了婚,還莫名其妙地摔斷自己的腿博同情。”
“……”時墨馳接過姜僑安手中的浴巾,邊動作輕柔地幫她擦頭髮邊說“我知道你現在恨她,可是小時候我爸很忙,不管生病受傷從來都是她一夜夜的不睡照顧我。即使我與她已經沒有關係,即使她對我好或許是為了自己,有些恩情卻是無法抹煞的。”
“就算她真的罪大惡極,在這種情況下置之不理,我也實在是於心不安。”
姜僑安抽出浴巾坐到梳妝鏡前一下下地理著自己的頭髮:“你知道的,我說不出類似於‘不准你去見她’或者‘如果你去見她,就別再回來見我’的話。可是時墨馳,你明明知道我有多麼厭惡她,你明明知道她愚弄了整個時家,你明明知道她差點騙得我失去你。如果你覺得不惜傷害我們以及你與你家人的感情也一定要幫那種人,想做什麼就去做吧,畢竟你覺得值得最重要。”
“可如果沒有她,當年的你也不會跟我表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還得感謝她。不管是壞事還是好事,少經歷一件也不會成就現在的你,所以有的時候,事情的好與壞哪裡能分得清”時墨馳坐到她的身邊,溫和地笑笑“你說了那麼大一串,還不如威脅一句‘你要是敢去,就別想再進門’來得乾脆,我這樣怕你,敢不聽麼。”
姜僑安忍不住笑了笑,切了一聲:“愛去不去,沒人攔你!”
時墨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