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曦初露,宇文鮮卑的大營中便響起了急促而尖銳的集結號角聲,那聲音劃破了清晨的寧靜,在空曠的原野上回蕩,彷彿是戰爭之神敲響的催命鼓。
整個大營瞬間被緊張的氣氛所籠罩,士兵們如潮水般從營帳中湧出,迅速在營門內彙集,他們身著堅韌的鎧甲,手持各式兵器,眼神中既有對即將到來戰鬥的恐懼,也有一絲視死如歸的決絕。
宇文成都強忍著傷痛,在侍從的幫助下披掛整齊,那沉重的鎧甲壓在他的身上,令傷口隱隱作痛,卻不及他心中的壓力沉重。
他面色蒼白卻依然凝視著遠處逐漸逼近的漢軍鐵騎,眉頭緊鎖,眼中滿是疑惑與憤怒。
“劉威這是要幹嘛?莫非以為我幾十萬大軍的營地是那麼好攻破的不成?”
宇文成都喃喃自語道,他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心中暗自盤算著劉威此番行動的目的。
只見西面漢軍鐵騎浩浩蕩蕩而來,馬蹄聲如雷鳴般震耳欲聾,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
他們佇列整齊,紀律嚴明,宛如一條鋼鐵洪流,勢不可擋地朝著宇文部大營滾滾而來。
當先一騎正是劉威,他身著金色戰甲,頭戴紅纓盔,身姿挺拔,威風凜凜,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讓人膽寒的威嚴。
在他身後,左潘鳳右道榮,兩人皆膀大腰圓,氣勢洶洶。
最可氣的是邢道榮,他肩膀上扛著的正是宇文成都視若珍寶的武器——鳳翅鎏金鏜,那鏜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彷彿在嘲笑著宇文成都的失利。
“籲——”漢軍在營門外兩百步處齊刷刷地停下,動作整齊劃一,盡顯訓練有素。
邢道榮拍馬而出,他那肥胖的身軀坐在馬上卻顯得格外靈活,手中高舉著鳳翅鎏金鏜,立於兩軍陣前,威風凜凜地大聲喝道:
“呔!宇文成都,可認得我手中兵器?還不速速出來投降!”
“死胖子,有種你打進來啊!”宇文邕站在營寨的柵欄後,朝著邢道榮大聲喊道,他的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尖銳,臉上帶著一絲強裝的鎮定,眼神卻不時地瞟向宇文成都,生怕這位可汗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不理智的決定。
“宇文成都,你連兵器都看不住,諒你也不敢出來一戰,果然是懦夫!”
邢道榮趾高氣昂地嘲諷道,隨後轉頭朝漢軍鐵騎大聲喊道:“兄弟們,告訴宇文成都,他都幹了什麼?”
後方的漢軍鐵騎紛紛大喊:
“成都認父投匈奴,賠了武器又折兵!”
“成都認父投匈奴,賠了武器又折兵!”
那聲音如排山倒海般一波接著一波,衝擊著宇文部士兵的心理防線,讓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憤怒與屈辱。
“欺人太甚,開啟營門,取我武器來,我要親手砍了那死胖子!”
宇文成都怒火攻心,只覺得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就要噴湧而出,他硬生生地將那口血嚥了下去,雙手劇烈地顫抖著,就要衝出去砍了邢道榮。
“可汗息怒,息怒啊,漢軍這是故意要激咱們出戰,不能中他們的計啊,而且……可汗您的兵器不是在那邢道榮那裡嗎?”
宇文邕急忙衝上前去,死死地攔住衝動的宇文成都,他的臉上滿是焦急與擔憂,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眼神中充滿了對局勢的無奈。
“氣煞我也,漢軍怎麼知道我聯絡匈奴人的,本汗什麼時候認人做父了,真是豈有此理!”
宇文成都怒目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用力地甩開宇文邕的手,在原地來回踱步,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卻又無處發洩。
“這可能是漢軍猜的,編造的,故意激怒可汗您的,劉威正在後面偷笑呢,可汗可千萬別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