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一日,黎明破曉,小倉城外,霧氣濃稠如墨,仿若一張巨大的幕布,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其中。
東邊的海平面與天際線模糊相連,無數黑點在朦朧霧氣中若隱若現,似是蟄伏的猛獸,隨時準備撲出。
城內,漢軍傭兵營都尉施安如往常那般,出城前往海灘巡視。
他的腳步沉穩,卻難掩眉間的憂慮,口中喃喃自語:“這鬼天氣,東夷人真的會來嗎?”
“都尉大人,您快看!船,好多船啊!”
一名小兵突然瞪大了雙眼,驚恐地指著海平面,聲音因緊張而微微顫抖。
施安心頭一緊,順著小兵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原本平靜的海面,此刻密密麻麻布滿了東夷戰船,如烏雲壓境般,氣勢洶洶地朝著灘頭逼近。
“果真來了!灘頭部隊緊急集合,在沙灘上排開陣勢,阻止敵軍登陸!”
施安立刻大聲下令,聲音在霧氣中迴盪,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咚咚咚咚!”急促的戰鼓聲驟然響起,劃破了清晨的寂靜,仿若催命的音符。
灘頭的五千傭兵營迅速行動起來,依託拒馬,擺開堅實的陣勢。
盾牌手在前,緊密排列,盾牌相連,宛如一道鋼鐵長城;長槍兵緊隨其後,槍尖閃爍著寒光,似是隨時準備刺向敵人的獠牙;
弓箭手則在最後方,搭弓上箭,箭羽在霧氣中微微顫動,蓄勢待發,他們的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決絕,大有死守灘頭的決心。
海灘外,東夷戰船如潮水般湧來,密密麻麻,幾乎看不到邊際。
織布信長站在旗艦之上,遙望著漢軍陸續整佇列陣,心中不驚反喜,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漢軍大軍果然被北條麻飛那邊引去了,這麼重要的一個登陸灘,竟只有五千兵馬,真是天助我也!”
“藩主大人,先頭五萬登陸部隊已排程到位,準備完畢,請下令吧,屬下必一鼓作氣搶下灘頭,拿下小倉城!”
伊東佑介站在一旁,躍躍欲試,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彷彿勝利已經在向他招手。
“漢人多詭詐,不可不防,伊東將軍聽令!”織布信長神色一凜,嚴肅地說道。
“在!”伊東佑介立刻單膝跪地,領命道。
“讓先頭部隊登陸,擊敗當前灘頭漢軍後,立刻推進攻佔小倉城!”
“得令!藩主,時間緊迫,何不調動後方大軍快速登陸,好及時搶佔先機!”伊東佑介急切地建議道。
“等拿下小倉城,確保大軍安全再登陸不遲!”織布信長目光堅定,權衡著利弊。
“遵令!傳令源武雄的先頭兵船,登陸進攻!”伊東佑介大聲傳達命令。
“嗚嗚嗚,咚咚咚!”
東夷海螺號伴隨著戰鼓聲響起,聲音低沉而震撼,彷彿是從地獄傳來的咆哮。
先頭一排戰鬥艦如離弦之箭,快速衝下海灘,後面艦隊中瞬間讓開一條通道,上百條大小運兵船緊跟著後面奮力衝向灘頭,激起層層白色的浪花,似是惡魔的爪牙。
“發射床弩,放!”二十多艘舢板船側停在海灘前的海面上,一字排開,側面夾板上的床弩紛紛被推出,居高臨下,對準了漢軍方陣。
這些床弩巨大而沉重,每一根弩箭都如小臂般粗細,在霧氣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嗖嗖嗖!”上百根巨大的弩箭帶著呼嘯的風聲,如流星般砸向漢軍方陣,帶著毀滅一切的威能。
“舉盾!”施安大聲下令,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
“磞磞磞!噗嗤!”
弩箭重重地砸在盾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有的盾牌被直接擊破,巨大的衝擊力將後面的漢軍士兵串死在海灘上,鮮血瞬間染紅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