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和漢軍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無數士兵被從天而降的巨石砸中，頓時血肉橫飛；還有許多人被疾馳而來的利箭射中，慘叫連連。

黑夜之中，到處都是喊殺聲、慘叫聲以及兵器相交的碰撞聲，讓人毛骨悚然。不知道有多少生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又有多少家庭因此破碎。這場慘烈的戰鬥，不知多少將士沒死在敵人手裡，身體卻插著友軍的箭，但他們不後悔。

“主公支援我們啦，結龜陣防禦！”紀靈見火箭天襲，天降石雨，悲喜交加的大聲喊道！

早有心理準備的漢軍紛紛結陣自保，而柔然人卻仍在奮力攻擊。黑夜中根本無法看清羽箭，被射殺者不計其數。

羽箭石頭一潑一潑的襲來，對岸戰場猶如一片人間地獄，被砸中者無論敵我，皆為肉醬！

等杜侖察覺情況不對時，惱怒萬分。

“沒想到漢軍如此狠絕，竟連自己人都射！”儘管兩軍每時每刻都有人被漢軍投石弩車擊殺，但明顯柔然人因人數眾多，死傷數倍於漢軍，正在大量減員。

而漢軍只剩數千人，雖然也損失慘重，但仍有三千多人還沒消滅，此時撤退令杜侖著實心有不甘。

然而漢軍的一個大石頭突然砸落在杜侖身後十餘米的地方，砸死數人，杜侖大驚，再打下去得不償失。

“撤軍！”杜侖無奈下令撤軍，以免大軍持續暴露在對岸漢軍的弓箭射擊範圍內！

隨著柔然人的鳴金聲響起，柔然人如潮水般退去，留下大量屍體，剩餘的三千漢軍透過盾牌縫隙看到柔然人的撤退，紛紛大喊：“柔然人退啦！柔然人退啦！”

“我們活下來了！”

……

對岸關注著戰場的劉威急忙下令：“停止射擊，快速修復浮橋，醫師乘竹筏支援對岸，救治傷員！”

戰後的營地瀰漫著血腥與硝煙的味道，劉威獨自站在高處，望著那片剛剛經歷過殘酷廝殺的戰場，心情沉重而複雜。

他的眼前彷彿還浮現著漢軍與柔然軍混戰的慘烈場景，耳邊迴盪著士兵們的喊殺聲和傷者的呻吟。

那火光沖天的黑夜，無數的身影在混亂中交錯，刀劍碰撞出的火花，羽箭劃過夜空的呼嘯，還有那被投石炮砸中的淒厲慘叫，一切都如此清晰地在他腦海中重現。

“這一戰，太過慘烈，多少英勇的將士就此倒下！”劉威心中一陣揪痛，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兄弟，如今已陰陽兩隔。

這是他第一次下令對自家將士下令攻擊，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難道亂世爭霸，真的要如曹阿瞞那般：寧可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不成。

他彷彿看到紀靈在敵陣中奮勇殺敵，身上已滿是鮮血卻毫不退縮；他彷彿看到士兵們緊緊相擁，用身體組成龜陣，抵禦著柔然人的衝擊。

他深知戰爭的殘酷，每一次的決策都關乎著無數人的生死。“紀靈他們的英勇無畏，讓我深感敬佩，可這樣的犧牲，真的值得嗎？”劉威不禁自問。

但他也明白，為了國家的安寧，為了百姓不再受戰亂之苦，這場戰爭必須要打，而且一定要贏，這天下是這幫將士幫他打的。

“柔然不會就此罷休，前方的關卡爭奪勢必血流成河，接下來的戰鬥或許會更加艱難。”劉威眉頭緊鎖，思考著未來的戰略部署。他感到肩上的擔子愈發沉重，不僅要為勝利而戰，更要儘可能減少將士們的傷亡。

“我定要讓柔然人知道，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劉威的眼神中閃過堅定的光芒，心中暗暗發誓。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轉身朝著營帳走去，那裡還有更多的決策等待著他去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