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華年不由覺得,這說話的口氣貌似非常的耳熟。
不正是……
“大……大叔?”她半信半疑地問出了口,霎時令罵罵咧咧的“小老虎”頓住了所有的動作。
“它”瞪著一雙死魚眼抬起頭來,愣愣地望向了跟“它”說話的思華年。
片刻後,“它”猛地低下頭去,看見了自個兒那只有胳膊沒有手的“手臂”。
“什麼!!!”一聲驚呼登時響徹雲霄,直把整幢房子都震得抖了三抖。
“混蛋孫子!你對我做了什麼!?”下一刻,怒不可遏的大叔就藉著一副老虎玩偶的身子,衝著唐寧聲嘶力竭地吼出聲來。
只可惜,礙於他的新寄主實在是長得太喜感了——饒是他那怒髮衝冠的表情擱在它臉上,也只能成就旁人的一聲嗤笑。
倘若這一陣子未嘗發生過那麼多叫人悲傷的變故,思華年大概就會頭一個啞然失笑。
但是如今,她也只能心情複雜地抽著嘴角,默默地望著在臺面上拼命揮舞著憤怒之拳的……布偶大叔。
她突然有點兒好奇大叔真實的相貌。
不過,她很快壓下了這一不著調的念想——只緣始終未置一詞的唐寧突然動用念力,將布偶大叔“吸”了過來,一下子捏在了他的手心裡。
“誒!你小心點兒,他很厲害的!”思華年驀地回過神來,忙不迭出言提醒——提醒唐寧莫要輕敵。
然而,男人卻只是面無漣漪地俯視著掌心裡那軟綿綿的小東西,道:“沒有人的肉體作為媒介,他使不出念力。”
意料之外的訊息使得女孩當場一愣,但當她倏爾注目於布偶大叔的時候,她還是馬上注意到了他那憤恨、慍怒的神情。
他好像是真的用不了念力了。
那麼這樣一來,他對她和唐寧來說,就相當於一個毫無威脅的敵人了?
看著在唐寧手中幾近動彈不得的布偶大叔,思華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句古語。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她猜,大叔現在一定憋屈得直想吐血吧……
好吧……眼下不是揣摩對方心態的時候。
女孩揮去了腦中的些許雜念,轉而凝眸於唐寧的側臉。
“你準備拿他怎麼辦?”
“燒了。”
簡潔明瞭的對話一出,除了唐寧以外的人都不淡定了。
“臭小子!你欺師滅祖!!!”
“不行啊!他是你的祖先啊!”
不約而同響起的呼聲,讓布偶大叔不由得想要說一句“還是你的女人有良心”。
只不過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被他認為是“有點兒良心”的女孩,下一秒就道出了一句叫他直接憋出內傷的話來。
“他要是死了,你也就掛了!你不能殺他!”
媽的!合著她只是在擔心他這混蛋孫子啊!
“這傢伙不過是個孤魂野鬼罷了,既然是肉身早已腐朽的靈魂,就不會牽連到子孫後代。”
你他媽的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是怎麼回事啊可惡!!!
“誒?真的嗎?”
這種天真無邪外加喜出望外的口氣又是怎麼回事啊臭丫頭!!!
“難不成我還要陪著這種人去死嗎?”言說至此,長官大人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思華年甚至覺得,此等似是帶著鄙視更似飽含殺意的眼神,比起當初他看她的那會兒,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麼說來,唐寧當時待她還算客氣的了。
唔……好像哪裡不太對頭……對哦!她一個正直善良的二十一世紀好青年,幹嗎要跟一個心術不正又猥瑣邪惡的大叔作比較?完全就沒有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