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裂開,滲出些許鮮血。
比起先前的出血量,這些血跡可說是微不足道。他試著提氣運功,五臟六腑卻猛地一陣劇痛,一股腥甜的液體,湧入口中,逼得他只能大口喘息。
那些草藥,治療了他的外傷,卻對他的內傷沒有助益。這代表著,他需要更多的時間療傷——
一個纖細的身子,遮住了洞口的陽光,映入嫋嫋的影。金凜抬起頭來,望見提著雕花漆盒跟一束芬芳的鮮花,踏著小小步伐走來的女子。
瞧見他半坐的姿勢,以及肩上滲出的血跡時,那張清麗的臉兒,出現慌張的神情。
“你怎麼起來了?”她詫異的問。
“躺得悶了,起來坐坐。”金凜輕聲答道,語調溫柔得像是誘哄,望著她的時候,眼裡的陰霾也斂得一乾二淨。
幽蘭放下小籃子,在他身旁跪下,端詳著他肩上的傷。
“你傷得太重,再加上傷口末愈,這段時間都得躺著,好好靜養才行。”她說道,滿臉憂慮。
“請問『大夫』,你就不能稍微通融些嗎?”他微笑問道,倒是沒有抗議,在那雙小手的扶持下,重新躺下。
這幾個輕微的動作,卻已經讓金凜眼前發黑,感到一陣暈眩。
該死,他的身體比他想像中更虛弱!
水聲在耳畔響起,接著一方冰涼的手絹,被細心的摺妥,擱在他發燙的額上。涼意帶來的舒適,讓他忍不住嘆息,原本緊繃的肌肉,也逐漸放鬆下來。
“你還在發燒。”柔軟的嗓音,輕輕響起。
他喜歡她的聲音。
嬌嫩、清脆,純淨。
就像她的人。
金凜在心中暗暗想著。
“我一直在發燒。”他苦笑著,有些無可奈何。
巖洞裡沈默了一會兒,半晌之後,那柔柔的語音裡,滲入了更多關懷,以及些許的不知所措。
“別擔心,你會痊癒的。”她說道,將他的自嘲誤會為沮喪,還試圖想安慰他。
她的單純議他訝異。只是,他毫不介意,反倒順理成章的,接受了她的同情,甚至縱容自己,貪婪的多享受一些她那悅耳的聲音。
“跟我說話。”他要求。
她沈默了一會兒,才問:“你要聽什麼呢?”
“什麼都好。”
她沈默得更久了。
“呃——我——我——”她眨了眨無辜的眼,無助的揉著裙腳。“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金凜睜開眼睛,望見她臉上的窘迫,心中驀地淌過某種不知名、且難以辨認的暖流。
“說說開於你的事。”他鼓勵。
“我——”幽蘭咬著唇,想了一會兒,才鼓起勇氣開口。“我就住在附近的別院裡——”
他突然插嘴,黑眸中閃過一絲光芒。
“離這裡最近的是哪個城鎮?”
“莫歸城。”她如實回答。
金凜在心中思索,表面上不動聲色。
莫歸城位於沈星江的出海口,是南國最北的一個港口,隔著浩瀚得看不見岸的江水,對岸才是北國,是離北國最近的地方,是個商港,卻也是個重兵駐守的軍港。
原來,他還在南國境內,還未渡過沈星江。
幽爾沒有察覺,身旁男人的靜默,繼續說道:“春夏兩季,我居住在別院裡。秋冬的時候,爹爹跟大哥會帶我回鳳城。只是,我很少出門,甚至未曾進過莫歸城,即使居住在鳳城裡,大多也是待在宅子裡。”
“為什麼?”
“我身子不好,不宜出門。”她低下頭來。“會在春夏兩季,搬來別院居住,也是為了調養身子。”她的柔弱與多病,讓四周的人們更急於呵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