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爾回過身,拿起雕花漆盒,小心翼翼的掀開,溫暖的食物香氣,悄悄的逸出。她用厚布托手,捧出一碗白瓷盛的粥,粥還熱著,裡頭只擱著少許的鹽,雖然清淡,但最適合重傷之人。
數日沒有進食,這會兒聞見食物的香氣,金凜不覺得飢餓,反倒內臟抽疼,幾乎就要嘔出來。他微擰著濃眉,再度確定,內傷遠比外傷嚴重得多。
瞧見他的神色,幽蘭細心的問道:“你不舒服嗎?”
金凜微徽苦笑。
她低著頭,用白瓷調羹,慢條斯理的攪著白粥,直到碗裡白粥溫涼。“金公幹,您還是多少喝幾口,才有體力復原。”她勸道。
“要我喝,也行。”他用莞爾的表情看著她。“但是,得有條件。”
“條件?”她有些警覺起來。
他再度用微笑安撫她。
“答應我,以後直接喚我的名。”
“但是,這不合——”
他打斷她。
“這是條件。”他微笑著。
幽頭掙扎了半晌,嫩臉泛紅地坐在原地,這男人擺明著是吃定了她心軟,但她也曉得,這世俗的規矩也早已在她決定要救他時,就被打破了。
她羞赧地低下頭,靜靜的,將瓷碗送到他面前。
這已代表了她的同意。
金凜沒再追問,只是盡力想撐起身子,去接那一碗白粥。誰想到這一動,有幾處的傷口卻又迸裂開來。
“啊,你別動!”她慌忙說道,一時之間,也忘了男女有別,纖瘦的手臂費力的撐著那龐大的身子,用盡全身的力量,幫助他坐起來。
“我來餵你好了。”怕他傷口又要裂開,她只能忍著羞意,自告奮勇代勞。
金凜聞言,微微的一挑眉。如果他能夠舉起雙手,他就會為她的提議,高舉雙手歡呼。
“那就麻煩你了。”他輕聲說道。“蘭兒。”
她咬了咬唇,像是接近猛獸般,那麼小心翼翼的舀起一匙白粥,遞到他的嘴邊,直到他艱難的嚥下後,才又舀起另一匙。
日光悄悄挪移,讓巖洞的深處,也多了一分暖意。
兩人不再言語。
月餘的光景,匆匆而過。
金凜的傷已痊癒了八成左右,連食慾也恢復了。而幽蘭一如往昔,在臨海別院與巖洞問,偷偷的走動,倒是食物已由薄粥,漸漸改換成一般的肉食菜蔬。
為了救這個男人,幽蘭做了許多過去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與他獨處。
她喂他合粥。
她跟他說了許多話。
她讓他握了她的手。
她還忍著羞,為幾乎赤裸的他,重新換上傷藥。
先前,她救人心切,加上金凜一身是血,又昏迷不醒,她忙著克服對血腥的恐懼,以及為他敷藥,根本忘了羞意。
但,當他漸漸恢復後,一切都不同了。
雖然,前身的外傷,金凜可以自理,但背後的刀傷,仍必須由她代勞。每每為他上藥時,那滿布傷痕、赤裸黝黑的肩背,袒露在她眼前,她就敏銳的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氣息、他那靠得太近的男性體魄……
攪拌傷藥的小手,有些兒輕顫。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這是月餘以來早做慣了的事,但是每一次,她總還是緊張得幾乎不能呼吸。
深吸一口氣,她低垂著小腦袋,站到金凜背後,這才鼓起勇氣,拿著藥杓為每一道猙獰的傷口敷藥。
“蘭兒,”看穿她的羞窘,金凜照舊主動開口,化解令人尷尬的靜默。“這巖洞裡的擺設,都是你一個人佈置的?”
巖洞的地上,鋪著厚毯,牆上有著精緻的繡品,還有無數乾燥的花束,香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