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的針尖就從檢測儀的一端飛速探出來,扎進面板裡。
接著他便感覺到一點輕微的灼燒和電流感,跟那天在春藤醫院“漏電”的感覺很相似。
“按著,等到它滴一聲,再告訴我上面的結果。”醫生不知道第一次說這個話了,語速飛快,格外熟練,“別的不用看,就看第四行那個,告訴我陰性還是陽性。”
他說著,又開始忙碌地往光腦系統裡輸入了一長串字元,然後從彈開的櫃子裡拿出了兩支針劑握在手裡,一副隨時待命的模樣。
燕綏之手腕上的檢測儀“滴”了一聲。
他低頭看了眼,巴掌大的檢測儀上顯示的內容跟春藤醫院的大型檢測儀有一點兒類似,但要簡單得多,只有四行資料。
第一行是體溫,燕綏之沒有發燒。第二三行都是一些血液資料。最後一行顯示的是rk13型病毒,應該就是指這次傳染病的罪魁禍首了。
燕綏之把接過給醫生看了一眼:“陰性。”
不過他在遞過去的時候,最後一行的資料閃了兩下,最終還是穩定在了陰性上。醫生眯著眼睛看清了內容,點頭道:“恭喜,只是正常感冒。”
他麻利地把其中一支針劑丟回到櫃子裡,把另一隻針劑遞給燕綏之道,“直接去自助臺付一下錢,注射室就別去了,今天忙不過來,你去了估計得排上一個小時的隊。這個家用針劑自己就能弄。”
沒有感染,這算一個好訊息。燕綏之也沒在這邊過多耽擱醫生時間,拿了針劑就離開了衛生中心。
……
這兩天的黑市街比平日要熱鬧不少,因為基因修正的案子和大批的感染者,德卡馬出動了一大批執勤警去各個地方包括兩條最著名的黑市掃蕩了幾天。
但黑市之所以是黑市,並且能在城市中半光明地存在這麼久,總有它的門道。
執勤警忙了幾天,並非一無所獲,但大多都是些城市邊邊角角的作坊,真正在黑市裡面的,他們還真沒能找到,各個都收拾得乾乾淨淨,讓人找不到縫去撬。
但是執勤警力不可能毫無收穫還一直耗在這裡,所以來回巡邏了幾天後就撤回了一大半,只剩下一小部分還釘在黑市街口,可能還夾著一部分便衣。
燕綏之到黑市的時候,發現這裡居然比他上一回來繁華不少。
他當初剛睜眼的時候過來這裡,一整條街都是懶洋洋的,店主能在早上記得開門就不錯了,別提攬客,更有甚者大門都關著,沒有門道可能都找不到店主,到處都是一副“愛來不來”的架勢。
這回不同,這次黑市上大半的店鋪都敞著門,花紅彩綠地亮著燈,在陰天裡顯得很是熱鬧。理髮的、修理皮具的、電子行等等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執勤警想查的。
燕綏之心說自己運氣可能有點兒背,碰上這種事再想探底就有點麻煩了。
黑市這邊不僅是店鋪,還有很多廉租房,所以即便有執勤警守著,這裡的人也一點兒沒變少。畢竟你總不能攔著人家回家。
燕綏之神態自若地跟著幾個行人走上街道,他們三三兩兩地進了不同居民樓的樓梯口。燕綏之走到第七個門面,目不斜視地進了旁邊的樓道。
二樓開始就是正常的公寓,畢竟是廉租房,樓裡光線很差,也不太潔淨,顯得灰撲撲的。燕綏之咳了兩聲,又把口罩朝鼻樑上拉了拉,掩了灰塵氣,這才不緊不慢地朝三樓走。
三樓一共有六個門,分佈在走廊兩端,每個門門口都有腳墊,旁邊有牛奶箱和簡易的垃圾處理箱,甚至還有小孩隨意的塗鴉,有兩個還貼著裝飾門畫,乍一看跟普通的住宅沒有任何區別,甚至還更有煙火氣。
如果不是從陳章那裡要到了一些資訊,燕綏之來了這裡也會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