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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領眾小崽兒炫耀般走來走去。面對母以子貴的黑貓,美人遲暮且已被“做”了(絕育)的灰貓時而隱忍時而奮爭,還發揮善於捕獵的特長,不斷地把自己根本不要吃的鳥兒和老鼠抓回家獻給主人。在鄉村小住時,有一次主人出門時間久了,她甚至把綠色枝葉覆蓋在捕來的老鼠上,然後和黑貓各據一處,耐心地看守並等待。

如此貓爭煞是有趣,但似乎已逾出本真貓性,幾乎有了點“後宮”氣味。

和人一樣,貓界的愛恨伴隨著生老病死。

對於生命的第一要素食物,寵貓們的表現是有恃無恐。剩菜剩飯和罐頭食品?她們看都不要看。最早先的一隻黑白花只吃煮得“嫩嫩的”小牛肝和鱈魚,否則誓死絕食。灰公主退讓再三,勉強接受了絞牛肉餡。只有半路加盟的黑貓和曾經無家可歸的“老”魯夫斯沒有資格過於挑三揀四。

求偶期的來臨真真猝不及防。幾乎還少不更事的貓少女會突然開始不知羞恥地坐臥不安、躁不可遏地嚎叫奔走翻騰打滾。讓旁觀的人又驚又嘆:“我們這些人類滿懷敬畏親眼見證到這股不屈不撓、專注無比的強大自然力量。”發情之後便有生育。被苦痛折磨的黑白花每每咬死頭一隻娩出的小貓。灰公主極不情願給幼崽哺乳,急於恢復她在人群中的寵兒地位。唯有黑貓愛心十足,是一絲不苟且教子有方的模範母親。

《特別的貓》書評(2)

生病很可能是塌天大禍。貓們原有不失尊嚴地等候死亡的本能。可是“家長”豈能見死不救?於是就有了上診療所打針吃藥甚至手術截肢等等慘痛經驗。結果貓咪們對寵物醫院生出不可名狀的恐懼。是的,有了寵物,生與死、痛與樂便在人家裡加速了迴圈的週期。

自然還有春夏秋冬。

灰公主“駕到”是在仲冬。飽經風霜的魯夫斯則是在夏雨中來“我”家求助的:“在連綿不斷的大雨中,陽臺上清楚地浮現出橘貓的身影,流淌的雨水在他身上染出一道道黑色的條紋……”而灰貓黑貓兩宿敵冷戰了幾個夏冬之後,也曾迎來溫情的復甦與和解:

春天來臨。大門再度敞開。大地散發出泥土的芬芳。灰咪咪和黑貓在院子裡四處嬉戲,蹦蹦跳跳地互相追逐,再一溜煙地躥到牆上。她們懶洋洋地躺在地上,享受微弱的陽光——但還是刻意與對方保持距離。她們打了個滾,翻身爬起,小心翼翼地走到對方面前,互相聞聞鼻子,先聞這邊,再換另一邊。

也許,她們能直覺地感知春陽中的詩意。

背景裡的人

活躍在敘事前景中的是貓,人只是背後的陪襯。

但貓事卻也在折射人生。“我”提到童年時在###和貓的一次親密接觸:

天空豔陽高照;田裡灑滿了陽光。但天氣卻很冷,冷得要命。這隻藍灰色的波斯貓,呼嚕呼嚕地爬上我的床,留下來與我共同分享我的病痛,我的食物,我的枕頭與我的睡眠。每當我在清晨醒來時,面頰貼著凍得像冰似的亞麻布,毛毯朝外那一面總是冰冷無比,隔壁新刷了石灰水,飄來一股冷冷的消毒水氣味,在屋外吹動塵土的風冰寒刺骨——但在我的臂彎中,卻總是有著一個輕輕打著呼嚕的溫暖毛團,我的貓咪,我的朋友。

簡潔樸實的文字,沒有繁複的形容詞,沒有多音節的抽象字眼,完全是小孩子的視角和語氣。讀者從中能辨出什麼弦外音呢?嚴酷的自然環境?乾淨體面的中產生活所暗含的某種涼意?病孩子的徹入骨髓的孤單(漫漫寒夜裡,何處有母親的體溫)?人們不必從作者的自傳中尋佐證,就可以由此深切感知人類關係的某種缺失。

是的,對貓伴狗伴的眷戀常常與孤獨有關。在萊辛的另一個短篇裡,倫敦窮苦老婦和貓相依為命,演繹了一場觸目驚心的悲劇。這裡,“我”家貓事大抵是溫馨而詼諧的,但背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