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為部下請功!”
石之軒不以為忤,淡淡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陛下已委任裴某為齊王副將兼監軍,以後齊王麾下兵馬的軍令箭、功績簿、錢糧簿等等都要經由裴某稽核確認後才能生效,否則齊王私下裡的一切升賞排程均為亂命,朝廷堅決不予承認!”
宇文憲身形晃了晃,像是給一記勁箭插**入了心臟,臉色隱隱一片煞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高熲、楊素等人亦面面相覷,但這神仙打架,他們可不敢隨意插手,一個個神情肅然的端坐馬上,沉默不語,似乎想要在新任監軍面前留個好印象。
石之軒微微一笑,“當然,陛下的旨意主要指的並非是齊王面前這不足五千的殘兵敗將,而是隨後來與齊王匯合的一萬精騎和四萬五千步騎混編軍。
除了那一萬精騎是由裴某直屬,其餘的四萬五千步騎將交由齊王全權指揮作戰,再加上齊王的殘部,共計六萬步騎,尋機牽制偽齊皇帝高緯的十多萬大軍,為平陽城分擔壓力……”
宇文憲明白,那一萬精騎是大周核心主力的精銳,而那四萬五千步騎混編軍則是戰力平平的尋常兵馬,也就是俗稱的偏師、雜牌軍,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從輔兵、民夫轉調過來的,素質堪憂。
儘管如此,宇文憲的神情也柔和許多,心底那種被人深深猜忌、牢牢掣肘的反感減弱不少。
當然,出於一把手對二把手打壓刁難的本能,宇文憲當即指著河對岸一望無際的偽齊騎兵,皮笑肉不笑道:“裴監軍來得正好,本王正愁不知如何應付窮追不竭的偽齊精騎,還望裴監軍有以教我!”
石之軒的視線在對岸齊軍陣型上徐徐掃過,最終聚焦在十餘個齊軍高階將領身上,一時間沉吟不語。
宇文憲則打量了石之軒身後的兩百騎,包括長孫晟麾下的近百好手,怫然不悅地質問道:“裴裴監軍,隸屬你直轄的一萬精騎在哪裡?為何不來接應本王?”
石之軒不為所動,“在他們該在的地方,齊王無權過問!”
宇文憲勃然大怒,“你……”
石之軒視而不見,反問道:“齊王可知對岸偽齊大軍主將何人?”
宇文憲冷哼一聲,扭過臉去。
石之軒笑了笑,不以為意,倏地閃電般探手一抓,在宇文憲、長孫晟、祝玉妍、高熲、楊素等人驚疑的目光中,他竟摘走了宇文憲馬鞍上的寶弓羽箭掛在自己身後,然後施施然策馬逼近河邊淺灘。
揚聲道:“不知哪位大齊上將當面?”話音藉由真氣的推送遙遙傳至對岸,高而不亢,一派彬彬有禮的貴族氣度。
但見對岸的十餘高階將領齊齊策馬而出,同樣逼近河邊,其中一人運足真氣,高聲回應道:“在下段暢,添居領軍!”
聲音中正雄渾,氣息悠長,顯出一等一的渾厚功力,必是一員稟性正直的猛將!
此類將領,機謀詭變或許不足,但最擅長駕馭堂堂正正之師,無怪乎兵法超卓的宇文憲因兵力上的絕對劣勢給他逼得節節後退,疲於奔命!
石之軒心裡瞬間下了判定,向著對岸遙相拱手一禮,悠然道:“原來是段將軍……上天有好生之德,吾等既然倉皇敗退,段將軍何必窮追不捨?何不放吾等一馬,以圖將來……”
此言一出,不說對岸的十餘名齊將面面相覷,竊竊私語,就連石之軒後方不遠處的宇文憲、高熲、楊素等人也面色抽搐,不約而同地心生疑慮:這是示弱求饒麼,新任監軍不會是個軟骨頭吧?以為說幾句軟話就能讓齊軍放棄追擊麼……天真!
果然,對岸的段暢又高聲回應道:“君命如山,為臣為將者豈可陽奉陰違?戰陣交鋒,請恕段某不敢稍留餘地,閣下還是全力整軍與段某再決勝負,勿作此小兒女姿態!”
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