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裡，長久地注視著那個逐漸模糊的背影，腦海中湧現出無數複雜的情緒。是的，他早已做出了選擇，但那並不意味著他的內心就會因此得到解脫。

蘇銘站在街頭的路燈下，夜色掩映著一切。他的目光隨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逐漸模糊，心中竟生出一絲莫名的失落。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自在，彷彿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但又不知如何去挽回。空氣中的冷意把他從這種困惑中拉了回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清醒，試圖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

他摸了摸口袋，發現煙已經沒有了。他轉身走向路邊的自動售貨機，隨手掏出幾枚硬幣，投進機器，機械的響聲打破了四周的寂靜。煙盒從機器中滑出，蘇銘抓起一根，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煙霧瀰漫開來，他閉上眼，努力將腦海中不斷迴旋的思緒驅散。但無論他怎樣努力，他的內心深處那股不安與空虛始終不曾消失，像是某種無法解開的結，緊緊地拽著他。

他走向自己停放的車，動作機械而冷漠，像是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興趣。車門開啟，蘇銘坐進駕駛座，發動了引擎。車內依舊充滿著那股淡淡的菸草氣味，混雜著外面空氣中的溼氣。路上的車不多，他的車靜靜地駛出這條陌生的街道，向著他熟悉的方向駛去。

車窗外的街景快速倒退，霓虹燈一閃一滅，城市的夜晚總是如此寂靜與繁華交織。蘇銘的目光定定地注視著前方，手指輕輕把玩著方向盤，思緒卻早已飄遠。他的腦海裡，依舊浮現著那天酒吧裡那個男人的臉——他並沒有再見過他，但那種深邃的眼神，彷彿穿透了他的靈魂，深深刻在心裡。

“你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那人說過的話再一次迴響在蘇銘的耳中。

他狠狠地把方向盤擰了一下，打破了自己的思緒。這個問題他曾無數次想過，卻從未找到真正的答案。蘇銘知道，自己並非沒有選擇，而是始終不敢面對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那種平靜、安逸的生活對他來說，彷彿是從未存在過的幻想。他習慣了孤獨，習慣了潛伏，習慣了在暗處完成別人交給他的任務。但內心深處那股無法抑制的焦慮，卻始終糾纏著他，像是潛藏的風暴，隨時可能爆發。

汽車駛進了那個熟悉的小巷，蘇銘停下車，推開車門，走進自己住的小樓。樓道昏暗、狹窄，空氣有些沉悶，地板上積了一層灰塵。每次回到這裡，蘇銘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種壓迫感，這個地方早已不再是他的避風港，反而變成了一個無聲的牢籠，困住了他所有的思緒和困惑。

他開啟自己簡陋的公寓門，屋內昏暗，傢俱簡單且沒有生氣。桌子上的報紙依舊堆積著，灰塵覆蓋著每一寸空間，彷彿這裡已經有很久沒有人真正居住過。蘇銘走進屋子，脫下外套，脫下鞋子，坐在沙發上，眼睛盯著前方。那種沉默籠罩著他，他知道自己此刻並不屬於這裡，甚至不屬於任何地方。

這時，手機突然響起，打破了沉默。蘇銘拿起手機，看了看螢幕，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微微皺眉，心中掠過一絲警覺。電話鈴聲依舊在響，逐漸打破了屋內的寂靜。他深吸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是我。”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語氣冷靜而平淡，彷彿只是一個普通的問候。

“你怎麼找到我的？”蘇銘低聲問，眼中閃過一絲戒備。他並不希望自己的行蹤被別人掌握，尤其是在這段時間，他正處於一種模糊的狀態，心裡充滿了動搖。

“你不用知道。”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平靜，“我們有事要談。”

蘇銘的眉頭微微一挑，他並不喜歡這種無端的威脅，但他也明白，自己無處可逃。沉默片刻，他問道：“什麼事？”

“你最近不太冷靜。”電話那頭的人說，“如果你再不調整狀態，接下來的任務你恐怕會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