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再傷害她了”
最終,玲瓏拖著我的手離開了有些尷尬的場面。
回眸中,看見的是林子煒毫無表情的臉,和豔紅女子氣惱得發紅的神情。
沿著靜謐的林蔭道,我們兩人無聲地走了一段路,誰也沒有開口打破沉寂。
微醺的氣氛中,有絲凝固的麻木。我輕扯玲瓏的衣角,他才回過神來望著我。
“剛剛那些話,不像是你說的”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本來我也不想說,實在看你太沒出息”
我把頭垂了下去,喃喃著,“我一直以為你不在乎我來著”
他再一次握緊我的手,
“是應該不在乎,就不會自尋煩惱了”
輕輕的一句話,猶如誓言,猶如莊嚴的承諾。久久,在我的心間飄蕩。
望著他依舊淡漠的側臉,我有些動容。
下一刻,伸出手,踮起腳,輕攬住他的脖子,我閉上了眼。
感覺被他擁在懷裡,周圍是花香浮動,頭頂是藍天白雲。我們的雙手彼此相握,我們的心意彼此相通。我的唇輕輕觸上他的,帶著些微的感激,輕輕舔舐著。
他沒有深入,只是攬緊我的腰身,任我的溼滑在他的外圍打轉。一次又一次,輕嘗著他的甜蜜和溫柔。
如此舒適的陽光,如此令人溫暖的男子。
可是身後的巨響卻擊碎了眼前的片刻旖旎。
我回頭,他的白色襯衣渲染成殷紅,他的笑容泛化成永恆。
本是白淨的臉龐,額頭卻有鮮血緩慢流出,像無聲的藤蔓,緩緩禁錮住他的四肢百骸。也似一隻無形的手,不費吹灰之力,透過我沸騰的血液,僵化的骨骼,狠狠攥住我的心臟,狠狠揉捏著。不帶絲毫憐憫地,無情地摧毀著我最後的意志。
忘了是怎麼推開玲瓏跑到他身前的,忘了他是怎麼緩緩合上眼睛的。
只是那一幕,他躺在馬路中央,身後是嘈雜的人群,一旁是驚慌失措的女子。只是他看著我的眼神,依然帶笑,冰冷的、嗜血的笑意。
如同一副塵封多年的水墨畫,純白的畫卷,被華麗的紅色所掩埋,鋪天蓋地地,席捲了我最後的神經。只是暈厥過去之前他的那句話,久久徘徊在我的心間,今生今世,永遠也無法忘卻。
他說,“這次,你無法再忘記我了”
彷彿跌入一個無底的深淵。往事錯綜複雜地糾纏在一起,那個眼神冰冷的少年,那個寂寞淡然的背影,那個望著我有著純淨笑容的男子,頃刻間,灰飛煙滅。
殷紅爬上他的額頭,蒼白覆蓋了他的整張臉,永不改變的微笑,此刻,卻透著悲涼。無法忘懷、無法念想,好似成了這一世最大的夢魔,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車輪下,馬路中,他透過人群望著我,不帶絲毫猶豫。
眼裡的炙熱卻越來越冷,因為他已無力承擔。
……
醒來,是熟悉的吊燈,巴洛克風格的水晶燈,迷離中透著炫目的光彩,猶如這一世,紛繁複雜,卻又不得不苟延殘喘。
遇見了、離別了、擦身而過了、消失了……
原來人的一生,可以那麼短,短到無法去懷念。
身邊是熟悉的人,他的眉眼依舊淡然,他的手心依舊溫暖。可是心卻冷冷的,再無消融的跡象。玲瓏的臉有絲憔悴,眼下是淡淡的青色。從未見過他有這樣的疲態,我有些心疼。
回握住他溫暖的手,我慢慢開口。因為昏睡太長時間,喉嚨有絲乾渴,發出的聲響也帶著幾分沙啞和壓抑,
“他醒過來了嗎?”
自己都未曾意識到,會問出口的,竟然是這句。
身邊的男子深深望了我一眼,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