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樹影搖曳,清風穿過疏葉。
宮女手中提著一展四面繪有不同花色的宮燈,輕手輕腳,步履宛如一支柳樹。
江太醫抱著他多年?吃飯的傢伙,匆匆走在路上。這晚上誰都可以歇息,只有一種人不能歇息,就是大?夫。
江太醫是宮中老資歷,這次來行宮的幾位太醫也是以他為首,當大?哥就要?有當大?哥的擔當,這不大?晚上的就被喊去診治。
喊他過去的是臨產在即的四皇妃,江太醫不敢懈怠,匆匆趕到四皇妃所住宮殿,進入殿中就俯首跪拜:“拜見惠妃娘娘,四皇妃。”
惠妃坐在阿依曼身旁,含笑道:“太醫平身。”
江太醫一把?歲數了沒有勉強自己,很快站了起來。
“四皇 妃找臣可是身子有所不適。”
“是啊,今日忽感疲倦,又?覺得胃口不好,勞煩太醫看?看?。”
江太醫上前,將手指搭在四皇妃手腕上——據說前朝的時候大?夫給女子看?病還要?隔著絲巾或是用紅線綁住手腕,高祖打?天下?時,時為將軍的公主?覺得麻煩,就廢除了這個陋習,因此江太醫給後宮女子看?病都是直接診脈,至多中間隔著一個簾子。
江太醫細心聽了聽,道:“回皇妃,皇妃身子很是健康,胎兒脈象亦十?分穩定,想來只是胃口不佳,臣為皇妃開幾帖開胃的方子。”
“孩子沒事就好。”
聽到這話,房間裡幾人都露出欣慰笑意?,困難似乎真的有將人團結起來的作用,沈蘭棠之前只將阿依曼當做皇妃,經過這兩日相?處,卻似乎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同伴,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沈蘭棠拋開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上前:
“太醫,我有個問題問你。”
“夫人請說。”
“你手上有能夠毒殺人的藥麼?”
啊?
江太醫臉上表情瞬間茫然,他睜大?了眼?睛,瞧瞧沈蘭棠,扭頭看?著垂眸喝茶的阿依曼,又?看?著一旁含笑不說話的惠妃。
“……”
“臣,臣……”他兩條腿直打?哆嗦。
“別緊張,這個事情需要?你協助,那就不能瞞你了。”
“江太醫,你可知道,如今行宮外圍的守衛都已被北戎換成了他們自己的人,換句話說,我們被北戎人包圍了。”
江太醫再次張大?了嘴巴。
“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擋住北戎攻擊,所以我才問你有沒有毒藥,現在已經顧不得用什麼手段,毒藥,腹瀉藥,迷藥,但凡能夠減輕北戎戰鬥力,我們都需要?。你既是太醫,肯定能想出來辦法來吧?”
江太醫早已恍惚,要?不是他前面還坐著四皇妃和惠妃,證明這個人說的話不是頭腦發暈的話,他早已拂袖而去。
“臣來行宮,多帶了去暑消熱,安胎養神,治療頭疼腦熱的藥,毒,毒藥是沒有的,不過……”
想到北戎人的手段,江太醫默默舔了舔嘴唇:
“臣會?想辦法,有些藥放在一起也有致人腹痛的效果,臣會?想辦法……”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