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二哥。”
韓寶玉說完他一直想說的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方問菊凜然他這一走是不再回頭了,從此相見更無因?叫他麼,置己身自尊於何地?原以為乾枯的淚水不由又湧了上來,情思複雜,愛恨交加。除此之外,她有種說不出的迷亂感,對周遭發生的事情似乎不能真正確知。
她終於止住了抽噎,抬起頭髮現那位好看的紳士不知何時又回來了。
“你就是韓仲節先生?”
“是的。”韓仲節鎮定中有幾分不知所措。
“你還有事嗎?”
“有幾句話不與你解釋一下,我良心不安。”韓仲節不看她,自顧道:“麗凰聽到的只是一部分,所以她完全弄錯了。小姐,我也是個男人,柔娃若真是我的骨肉,即使上法庭我也要和寶玉爭取到底。可惜不是。”方問菊不敢置信的眨眨眼,他到底在說什麼?是什麼地方弄錯了?她滿腦子混亂迷惑,足足費了一分鐘才鼓起勇氣聽下去。韓仲節似乎也需要勇氣,停了好一會才說:“寶玉會讓你懷孕,可見你在他心目中分量不輕,我有必要同你分辨,……我那一雙兒女是我和我太太在英國領養的。”
“不!”方問菊無意識的嚷著。
“回憶有時是一種毒藥。我很愛我現在的太太,過去的陳年舊夢對我來說已經隨風消逝,沒有必要刻意捕捉不放,不是嗎?”
韓仲節第一次正視她。“小姐,為什麼你不能信任寶玉呢?”搖搖頭,走了。方問菊為之膽寒。?那間,她已明瞭自己才是始作俑者,親手毀了她與寶玉之間的可能性,僅僅數分鐘的報復快意卻換來對愛情的犧牲。如今她還留下些許什麼?所謂復仇愚行的代價竟是如此昂貴!此刻,韓仲節的話語又自她腦際響起:“為什麼你不能信任寶玉?”或許她真的不曾放心的把自己交給他過。如今她明白了,自己在等待的同時,他應該也在期待她溫柔的一顆真心,只是她害怕總有一天被?棄,自慚配不上他出眾的儀表,所以不敢信任他,像個戀愛十次的浪女一樣自私的只愛不施。
我真蠢,為什麼不相信他,為什麼等不及他來向我解釋?我自許要做個成熟獨立的女人不是嗎?因何還這般幼稚?是我沒信心,是我太笨了!方問菊深切自責。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挺之,她已親身體驗沒有事實根據的幻想使自己不由自主地掉入痛苦的泥沼,或許這便是她未來生活的課題。現實總歸是現實,讓幻想留在夢境中吧!人總得長大,“如夢似幻”可以丟棄了。
韓寶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車子開回家的,沒有出車禍真是奇蹟。
少傑自三樓視窗確定車子的顏色,跑下來在二樓起居室等待著,終於叔叔上來了,瞧見他,臉色卻異常的凝重,目光也冰冷遙遠一如穿透北極海而來。“少傑,是你把柔娃從這裡推下去,為什麼?”
少傑陷入極端的恐懼,四肢不禁抖了起來。
“叔……叔……我……不是……故意……”
“真的是你?”韓寶玉迅速的拉著他進入他的房間,砰地關上門,然後伸出另一隻手,揪住少傑的衣領,緊緊扭絞著,惡狠狠的說:“柔娃做錯了什麼,還有我這個父親,輪不到你來欺負她。”
“不……不是。”少傑困難的喘著氣。
韓寶玉略略放鬆手上的力量。“你故意要柔娃死?”
少傑眼淚流出,這幾天他真的好害怕。
“叔叔,我沒有想要柔娃死,你要相信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我……我只瞧著柔娃蹲在那裡,心想只要她消失了,叔叔就會愛我,可以做我爸爸了,……我真的沒有置她於死地的意思,……”
韓寶玉抓住他重重摑了他二巴掌,怒吼:“一個人除了死亡還有什麼消失的方法?韓少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