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蕭家屬於副手型,在外的時間居多,偶爾也到賬房翻閱賬目。
地位比李思要高一點,李思主內,他主外。
他此刻站在書案前,翻著今年幾個月的賬薄,銳眼如他,剛開始還跟以前一樣沒察覺出什麼問題。
如今越翻越不對勁。
收入跟支出嚴重不符合。
他向來更加熟悉蕭家的收入,支出方面可能李思更為知道的詳盡些。
但即便支出知道的不那麼詳細,大概數目還是心中瞭然的。
畢竟在蕭家待了這麼多年了,除了蕭家對他們這些外姓保密的,其餘的明面上的賬薄還是知曉的。
這幾個月,便是丞相的妻兒到了京城這幾個月開始。
多了一些人,支出是要比以前大得多,但也不用相差這麼大。
李思鎮定的走到他跟前,翻了翻厚厚的賬本,笑道:“你多慮了,你仔細看,沒差的。”
話是這麼說。實際上他心裡很沒底。
他還沒來得及做好帳,這段雲山卻突然到了賬房。
今早太太才……
但願不要察覺什麼。
段雲山是對了庫存的。
李思一向是老實人,此刻面上一如既往的溫和,卻笑得有些假。
他猜李思是有些心虛了,那麼大幾個空缺,這錢上哪裡去了?
“李思,老實說吧,這賬目怎麼回事?若是被蕭家的人查到,你這管家的職位可就不保了。”段雲山心中已經有了思路,只是是誰取走了這麼大一筆錢他卻是沒有頭緒。
不可能是李思監守自盜。他沒那個膽子。
只能說是府裡比較有地位的人,不然他也不會放任人這麼取走銀兩。
一次兩次沒關係,反正蕭家不缺那點錢,連續幾個月,甚至數目越來越龐大,那就有關係了。
莫的讓太太和丞相知曉了,還以為是他們從中搗鬼。
李思臉色微白,額角有汗冒出來,當真沒瞞過段雲山。
他想起太太的話……
段雲山好整以暇的去旁邊的圈椅上坐下。執了旁邊的茶水,見是涼的,便又放下了。
他眼裡含著笑,勸慰道:“我知道肯定不會李先生您。這事我不會往外說,你只需告訴我是誰便成了,也讓蕭家的人問起時好有個眉目。”
顧氏是這樣對李思說的:“這筆錢,能隱瞞就隱瞞。實在隱瞞不下去了,就告訴實情,是大公子的凌夫人所需。她孃家生意週轉不過來,找我借用,我念她懷著蕭家的骨肉,又多次來求我,便私下借給她罷。”
這番話若是被凌向月知曉肯定要氣死了。
李思忠厚老實,對府裡幾位夫人太太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很關注,也不瞭解。
他知曉凌夫人孃家的確是做生意的,再加上凌向月上次來過賬房,瞧那模樣,像是想插足蕭家的財政大權。
於是對顧氏的話越加的深信不疑。
他之前已經接了顧氏的命令,不得讓凌向月插手財政之事。
所以他當時便拒絕了凌向月檢視賬目的要求。
這肯定是人之常情,誰希望自己手中握著的大權讓兒媳婦給拿走?
除非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交給,太太現在身體好好的,憑什麼要交給她?
並且私下裡認為,凌夫人本是卑微的商籍出身,能成為蕭家的嫡長媳已經不知道是燒了多少高香了。
好吃好喝在蕭家被人恭著便是,還想插手財政大權?
上面還有顧太太在呢,哪裡輪得到她。
約莫是孃家急需要錢,所以找太太去了。
太太不想讓她插手,便親自來向賬房要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