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翰?”
“老師!真巧啊,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親愛的,凜凜。
出櫃
蘇凜看著他一身的裝扮;不贊同地蹙了蹙眉;卻沉默地舉著開滿玫瑰花的傘走過來;遮住溼透的遲翰。
“老師,我不喜歡打傘的啊。”隨意抹了把亂七八糟的金髮,他聳聳肩,“況且已經溼透啦。”
蘇凜不為所動,靜靜地凝視著他:“來掃墓?”若是掃墓,便不該是孤身一人。
“當然不是。我只是來逛逛,給自己提前選個風水好的墓地。”
“你才二十一歲。”胡鬧。
“唉。”遲翰垂頭喪氣,熟練地收起鞋底的輪子,“一言難盡。”
蘇凜並不追問,撐著傘緩緩轉身:“天快黑了,回去吧。”
遲翰糾結著跟上去,耳邊此起彼伏的水花聲吧嗒吧嗒,醞釀著開口:“我和家裡大吵了一架,老頭子說要打死我。”
“?”他記得遲翰的父母都寵他寵得不行,哪捨得打?
“因為我出櫃了。”
蘇凜一時沒反應過來:“……出櫃?”
遲翰深深地看著他:“就是說,我喜歡男人。”
“哦。”腳步頓了一秒,繼續慢吞吞地邁開步子,撐傘的手穩穩當當,依然向遲翰那邊偏過去。
這麼冷靜,果然是我家凜凜。遲翰心裡笑開,面上卻露出詫異的表情:“老師?”
“嗯?”
“你怎麼看待GAY呢?”
“與我無關。”別人的性取向與他何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和自由。
“那我呢?我也和老師無關嗎?”
“你以前並不在乎外人的看法。”蘇凜困惑地抿抿唇瓣,他記憶中的遲翰率性縱意,肆無忌憚,從來不在意旁人怎麼看。
遲翰笑得一團孩子氣:“老師又不是外人!”言之鑿鑿,充滿天真的信任。
這樣嗎?三年不見,這孩子倒是和當初一樣親近他。
“你是遲翰。無論如何,都是我的學生。”
蘇凜露在傘外的半邊身子很快被風雨打溼,泠泠的字音如星辰般一顆顆碎在遲翰心間,勝過最美的煙花。
無論如何,你是遲翰,是我的學生。無論是喜歡男人或女人,也還是我認識的遲翰,有什麼要緊呢?
凜凜你犯規吶,這麼溫柔。
遲翰竭力忍住想親吻這人的衝動,微微抬頭去看那漫天悽風苦雨。
“謝謝。”他伸手握住傘柄,似不經意地摸到蘇凜半隻白皙的手,“老師,我來撐傘吧。”
“嗯。”蘇凜放開手。
遲翰趁機換到靠近車行道的左邊,傘也向□□斜。“老師現在回家嗎?”
“嗯……”蘇凜遲疑,“你呢?”
性取向這種事他雖不在乎,但多的是人在乎,何況為人父母?
“反正不能回家,我也沒什麼地方可去。”
蘇凜沉吟:“……願意去我家嗎?”
遲翰眨眨眼,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麼迫不及待:“當然願意啊,謝謝老師收留~(≧▽≦)/~啦。”
灰濛濛的雨天一色,那一方傘上卻綻滿了玫瑰,從傘面一直開到了遲翰心底。
痴漢
遲翰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蘇凜正在煮麵,襯衫的袖釦解開了,向上挽起一截,露出一段玉白的手腕。
他換上臨時新買的米黃色睡衣,漫不經心擦著頭髮,饞貓似的扒在廚房門口:“好香啊,我還真餓了。”
“快好了。”蘇凜聞聲回頭,覺得遲翰這樣子打扮順眼多了。
灰色的菌菇,碧綠的青菜,紅色的火腿,金黃的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