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我家就在平原西南的凝息鎮,你到時候僱一輛馬車,車伕都知道怎麼走。你到了凝息鎮以後,只要找到最大那棵榆樹,就找到我家了,很好認的。”
“好,改日我一定登門。”隨後與老程揮手告別,高庸涵消失在人群之中。也只有和這種普通百姓打交道,他的心裡才會好過一點,一路想來,不知不覺到了天子城外,趁著天黑城門關閉之前,過承運門進入城中。
南州國名為國,其地不過方圓幾千裡而已,連以前大衍國疆土的二十分之一都不到,僅僅據有太河平原一帶。葉厚聰到了太河源以後,在原來的基礎上,擴建了太河古城,並將其更名為“天子城”,以示自己才是真正的天子。
天子城坐西向東,依山而建,引河為池,周長四十九里,雖然氣勢上遠不及浮雲城的氣派,倒也有幾分雄壯。面向東方有一座正門,高十二丈,寬九丈九,名天子門,一般不開,只有天子出巡方才開啟。天子門兩邊各去六里之遙,有兩座側門,北面的名叫順天門,南面的叫承運門,取得是“順天承運”的意思,仍舊是為了藉此告知天下,此處才是大衍國的正統所在。
高庸涵對於太河源十分的熟悉,畢竟曾在這裡學藝十餘年,但是南州國建立以後,高庸涵只來過一次,就是葉厚聰的登基大典。那一次來的有些匆忙,不曾在天子城內逛逛,眼見天色完全暗了下來,也不去父摯親友的家裡,徑自投在一家小客棧裡。
高庸涵一個人在客棧裡自斟自飲,默默盤算著,明天一早,直接去宮門外投書,求見葉厚聰。想來大概要耽誤個幾天時間。明天只要一露面,按照常理來說,幾家故舊定然會邀請自己,到其府上盤桓幾日。而所有的世交中,大多都可以敷衍掉,只有審家是必須要去的。
高家和審家交誼已有數百年,而且歷史上還曾是姻親。那時高家祖上曾官至太傅,尊榮無比,而審家其時不過是外放州府的地方官。後來審家小姐嫁入高家,以此奧援,審家得以發跡,歷經數百年的積累,到如今已經成了大衍國首屈一指的門閥,可以說門生故吏遍佈天下。而高家這些年來一脈單傳,人丁日益稀少,兼且一直都待在東陵道,聲名大不如前,但是審家卻從不敢忘本,對高家始終禮敬有加,傳為一時佳話。
審家隨葉厚聰出亡到太河源,為南州國的創立,出力極大。作為酬庸,葉厚聰登基後,封審家族長審良棋為首輔大學士,參贊軍機,可謂是位高權重。按照輩分來講,高庸涵算是審良棋的子侄一輩,理應先行拜會;而且可以透過審良棋,先行了解一下當今的朝政,便於應對。但是高庸涵已經無意於官場,打算在朝堂之上直言不諱,就算直面頂撞葉厚聰也在所不惜,所以不想在之前和審家有所接觸,免得為他人帶來麻煩。
高庸涵也有這個自信,葉厚聰就算是對自己再有不滿,也還不至於將自己怎麼樣。高家世代忠良,在朝野之間享有極高的聲望,而葉厚聰面臨著北州國的壓力,定然不會採取極端的做法,大不了將自己貶為庶民而已。一待此間事了,無論結局如何,葉帆的冤情也必然為世人所熟知,總算是能略微盡一點心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匆匆趕到宮門口,卻聽當值的侍衛講,今天是初一,皇帝一大早就趕往城外的青牛觀祈福去了,今天輟朝一天。無奈之下,只得作罷,一個人在街上閒逛。行至中午,在三門樓外的仙客酒樓,選了一個不太顯眼的角落,點了兩個小菜,一壺小酒一人獨酌。
酒足飯飽,喊過小二,正準備付帳,旁邊走過來一個小廝,走到高庸涵身邊輕聲說道:“這位先生,我家主人請您移駕一晤。”
高庸涵雙眉一抬,心生警惕:“你家主人是誰?”
“先生一見便知,我家主人並無惡意。”
高庸涵淡然點頭,起身跟著小廝走進樓上的一間雅室